西王母道:“你方才跟玄女说,这天池的水是自然而生,不是我一人所有,这话原也不错。只是现在三界内都知道,天池是我的,要是让你就这么取走了,叫人家知道,我该被笑话啦。你要取走水,除非你能做到我的条件,要不然能打过我也行。”
蓝衣少女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西王母,喂,虽说救人不急,可早一时使力,早一时功成。你就为了面子,要我耽误救人的的事情?”
西王母道:“面子是小事,可要是人人都知道我的东西这么好拿,我可就不得安宁了。我的东西又不止天池水,要是他们去偷我辛辛苦苦炼出来的不死药,那我可就损失大啦。”
蓝衣少女沉吟片刻道:“好吧,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西王母想了想道:“我要你炼出一种我解不了的□□来。”
蓝衣少女皱眉道:“这是什么题目?我只是粗通药理,你这分明就是……”她气鼓鼓的样子像只被抢了果子的松鼠,抱着胳膊跑到一边苦苦思索。西王母心中暗暗好笑,心想:“啊,她只粗通药理,必然炼不出,不过救人要紧,只要她一认输,我就把天池水赐给她去救人。”
她打定主意,只待蓝衣少女认输赔礼,便说两句场面话,赐她水去救人。谁知道蓝衣少女急的走来走去,千思百想,就是不肯认输。西王母心中道:“她怎么这么倔?要不我先说句软话?不行,明明是她来求我,怎么变成我求她了呢?”她心中甚是煎熬,却到底是有万年修行,面上稳得住。这时玄女奔了回来,西王母看见她摇摇手叫她不要出声,玄女看见蓝衣少女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心中大喜,遂一言不发立侍在一边。
蓝衣少女从午后苦思到半夜,嘴中不时念叨些什么,玄女已在西王母的示意下回了宫殿。西王母也在地上坐起禅来了,听她一番喃喃自语,皆是药理知识,偶尔也有旁的杂学,心中明白这少女说粗通药理只是谦虚托词,但若说要难倒她却也不甚可能,正暗自好笑,突然只听她“啊”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西王母睁开眼睛问她道:“你知道什么了?”
蓝衣少女道:“我知道怎么炼出你解不了的□□了。”
西王母心中不信,道:“哦?那你可要炼出来给我试过,才算数。”
蓝衣少女道:“你借我炼丹炉和熔炉,我炼给你看。”
西王母奇道:“你要炼丹炉也就罢了,要熔炉做什么?”
蓝衣少女道:“你别管,你借不借?”
西王母想了想道:“好吧,就借你使使也没什么。”
说着长唤一声“赤焰”,一只矫健的赤色豹子自远处奔来,停在两人身侧。西王母翻身骑到豹子背上,双手环住豹子的脖子,对蓝衣少女道:“你上不上来?”
蓝衣少女摸摸豹子的头,见豹子因她是西王母的客人,十分温顺驯服,便道:“自然是要上来,不然你骑豹子在前面跑,我却要在后面追,这也太累人了。”
她说完也跨上豹子,西王母道:“你可抓紧我,别给赤焰甩下去。”
蓝衣少女索性伸手环住她的腰肢,西王母道:“坐稳了!”说着一拍豹子脖颈,豹子立时放开四肢飞奔起来。那豹子速度之快如腾云,如驾雾,如风驰,如电掣,山间景物在两人身侧飞快的后退,不一时,周遭空气渐渐冷了下来,花草渐凋,树木枯萎。再过了一会儿,沿途出现了零星的雪迹冻凌,又一会儿,举目望去,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皑皑。
蓝衣少女坐在豹子上,望着这一路来在家乡平生未见的奇景,正暗暗感叹果然外面的风光美不胜收,突然视线之中,出现了一片鲜艳之色。她指着那处大声问道:“那是什么?”
西王母的声音从冷风中传来,道:“是我家,我们到了。”
西王母居住的魅婀宫,是一处高居昆仑山巅的木宫。整座宫殿都是用巨木制成,宫殿四周种满桃杏梨樱李等花树,交错纵横,成木成林。中有芳草,遍地奇花。此地有法术笼罩,只有春秋两季,此时正值春季,满树鲜花簇簇,清风徐来,落英缤纷。
豹子进了花树林之后之后就将她们放下,自己撒开爪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西王母见怪不怪,带着蓝衣少女进了花树林深处。
两人一路走来,蓝衣少女看的两只眼睛都瞧不过来,认出不少只在书上见过的奇花异草,只见它们便如林间的野花灌木一般,成堆成堆的点缀在花树林中,实在是大开眼界。
不久,两人到了宫门处,蓝衣少女这才看清那宫墙上有树藤攀蜒而上,有些藤上开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鲜花,有些藤上结着色彩艳丽的各色浆果,使整座宫殿都笼罩在花海之中。
西王母带着蓝衣少女进了魅婀宫,将她领到一间卧室休息。第二日又带着她去认了炼丹房和铸造室。蓝衣少女四处张望,对着各色器具连连赞叹,活像一个刚进城的乡巴佬。西王母却不以为然,手把手教她怎么使用器具,又顺口传授了不少炼药秘籍。
这般过了七天,到了第八天,蓝衣少女开始足不出户,专心研习。偶尔在一张草纸上画着什么,西王母去见她,她也不避讳,西王母便见到那草纸上乃是一只尖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