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见周公旦并不是件难事,如今西岐城中遍地都是玄门弟子,敖寸心亮出向守卫暗示自己并非凡人之后,守卫变得十分客气,她稍稍提及自己有事关西岐王运的要事要见周公旦,守卫便进门为她传话,不多时,她便被引入茶室等候。

敖寸心在在右手边坐下,便有侍女捧着茶果糕点进前奉上。敖寸心端起茶盏吹了吹,茶盏中舒展开的嫩叶在碧色的茶汤中惬意的荡漾着。她轻呷了一口,只觉口中微苦又带着少许涩味,而后又有清浅的甘甜渐起,继而清爽之意顿生,整个人的精神都随之振奋。

敖寸心心中道:“这是东南边来的毛尖。”继而又想道:“我曾喝过此茶,才记得这般味道,不过杨婵说,我本是西海龙女,甫一出海便遇上他们兄妹两人,杨家是没有这种茶的,我是在哪里喝过?莫非龙王的水晶宫里有这样的茶?”

她正这样想着,便听有人问她道:“这位姑娘便是指名要见本王的仙家?小王这里有礼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敖寸心回过神来,便见到眼前有两名相貌相似的男子,为首的一位约莫二十上下,国字脸,一双剑眉飞斜入鬓,一对凤眸中眼光如炬,,挺拔的身上穿着黑色蟒纹袍,腰上还系着金带,整个人神采奕奕极为矜贵。

另一位看上去要小一些,红扑扑的圆脸像个红苹果,虽也是剑眉凤目,却无端端多了一份秀气。

敖寸心忖度前头这位必是周公旦无疑,另一位大约是他弟弟,因而起身行礼道:“仙家不敢当,山人谢兰幽,王爷不必客气。”这句话话音刚落,她心中却猛地一震,心道:“我明明是西海三公主,怎么无缘无故的自称山人起来了?还有谢兰幽,怎么竟然脱口而出,好像我天生就叫这个名字似的。”

她正纠结间,周公旦已经挥手令厅中众侍女离开,只留下他三人在厅中,而后道:“谢姑娘,小王便是姬旦,这是我兄弟,姑娘也无需客气,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并我兄弟,有事只管直言,请坐。”

三人坐下,谢兰幽道:“王爷,我此来,乃有要事求见周王。只是现在要见周王,必要通过丞相姜子牙,我所言之事,丞相多半不愿意听,所以前来求见王爷,此事关乎大周国运,还请务必为我引荐。”

周公旦与那圆脸小公子听闻此言,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小公子问道:“我王嗯,我王确实忙于伐纣大事,事情多由丞相代为处置,丞相为人忠厚,就算是与谢姑娘你的意见颇为相左,也断然不会欺上瞒下的。”

谢兰幽笑道:“姜子牙为人确实忠厚,但人心素来就是偏的。以我看来,比起令兄,姜子牙更加偏向他师门阐教,倘若阐教与令兄利益一致,姜子牙便是忠臣,可要是有朝一日,阐教与令兄分道扬镳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小公子皱了皱眉道:“阐教乃是丞相的师门,多年教导之情自然非旁人可以比拟。丞相入西岐以来,日夜操劳,说是为我大周殚精竭虑亦不为过,仅仅因为感念师们深恩,就遭此怀疑,谢姑娘这样说,未免太过诛心。”

谢兰幽听到此话,不禁向周公旦望去,却见周公旦也跟着轻轻点了点头,她又仔细看了看这位小公子,发现这位小公子相貌虽显得幼小了些,眉宇之间却十分稳重老成,又仔细想了想自他二人进屋以来,周公旦说过的话,心下有几分明了。于是道:“公子指责在下口出诛心之语,但在下委实不是诛心之人,可有些话,为安全计,在下只能对武王本人讲,因此冒昧问公子一句,究竟是王爷的弟弟呢,还是王爷的二哥?”

小公子一愣,立即起身道:“谢姑娘好眼力,正是姬发。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也不知是不是周公旦和姬发一口一个谢姑娘,谢兰幽觉得这名字真是太顺耳了,顺耳的像是天生为她所有的一般,言语之中,竟毫无障碍的拿来便说:“即如此兰幽就直说了,陛下,玄门弟子素来隐逸山野者居多,如今元始天尊一道法旨降下,天下玄门弟子,不论数得上号的,数不上号的,统统放下手边要务,赶赴西岐相助陛下伐纣。兰幽听闻玉鼎真人门下弟子杨戬,前脚与新娘子拜了堂,后脚就赶来了。就连李靖父子这等受天庭敕封另有要职的,也放下天庭的公务不管,跑来襄助陛下。陛下可听姜丞相说起过这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