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因为女科考试的带动,悦红亭简直比平常忙了一百倍。李浣从毓秀阁调了些人手来帮忙,自己也每天都在悦红亭里里外外地忙活。京城云来名士众多,近日悦红亭出名,便有许多名士前来购书。这些名士之中,许多都与毓秀阁有些关联,李浣生怕唐突了这些人,每每总是亲自接待。
这一日,顾客少些,也没见有什么名士来,李浣刚准备歇歇,竟然瞥见梁王走了进来,站在架子前面挑书。她连忙笑着迎上前去,说道:
“真想不到,殿下您竟也愿意看看这些小姑娘写的东西。殿下若是真想看,派个人来知会一声就是了,我自会叫人把这些书全都送到府上,您又何必亲自过来呢?”
梁王无论在哪里,都已经听惯了这种奉承话,他只是笑笑,对李浣说道:
“李先生如今这么忙,孤却是闲人一个,听说有热闹,便过来凑一凑。李先生的毓秀阁一向出名,孤从前倒是没注意过,李先生还有这份买卖。”
李浣也赔笑道:
“毓秀阁经历了陈家几代的苦心经营,这悦红亭不过是女人家小打小闹的玩意儿,没什么出奇,精心策划弄出点响动,难得殿下竟也感兴趣。”
梁王听见李浣的谦辞,笑了一声:
“李先生难道不知道?普天之下,孤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与女子有关之事。孤年幼时,身边围绕着的尽是些女子,如今孤长大成人,只觉得女子比男子好上太多,惟愿一生处于恋情之中,身边全是女子才好。李先生的书坊开了这么久,孤竟然现在才注意到,实在是太过疏忽。从今往后,孤要常来看看。”
梁王惯常说着这样不正经的话,只是他眉眼之中透露出的消息,实在与他所表演的情痴色鬼差距甚远。若说他是担心自己与君王血缘太近,怕君王对自己生疑而故意演出沉迷女色的样子,他的演技未免太差劲了些。
李浣觉得,以梁王的聪明才智,他若真心想演,总能演得比现在更好些。冷眼看来,只觉得他仿佛是个怪异的演员,明明只在为自己表演,却又害怕拿不到应得的酬报,因此不肯用心。
无论如何,他既然想演,李浣总要配合一二:
“虽然给悦红亭写书的人多为女子,但这里说到底也不过是平常的书坊而已,店伙也都是些男人。我虽然欢迎王爷常来,只怕王爷真的来了,会觉得无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