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去。”席摇忙应声去了。
宋笙妤不喜大张旗鼓,故自乔氏出来,便未命人净街。不过叫侍卫在辇旁守着,以免有人冲撞。如今只听耳旁人声鼎沸,心觉新鲜,不由撩|开车窗帘子去看。只见道两旁熙熙攘攘,摊贩走夫你来我往,格外热闹。
其中有个摊子,边上围着许多稚童,亦有妙龄少女,也围着叫好。宋笙妤心内生奇,问描绫道:“那是什么?”
描绫应声往前,仔细瞧了瞧,“回帝姬话,前头围着许多人,瞧不真切。”
宋笙妤也不恼,侧着身子靠在车壁上想了想,忽而笑道:“坐着瞧自然瞧不真切,‘绝知此事要躬行’,我下去瞧瞧就是了。”
“帝姬!”
她动作极快,车里又只有描绫候着,竟拦她不及。众侍卫亦不敢相阻,只见宋笙妤撩|开帘子探出头来,四下望了望,便要跳下车。
众人乍见她容色,不期然都觉眼前骤亮,似百花尽放,入目倾城。又见她要下车,居寒最快反应过来,立时上前结结实实趴伏在地,果然在这须臾一瞬间将她接住,好叫她踩着自个儿下车。
描绫见她动作心惊胆战,见她平稳落地了,这才大松一口气,也跟着下车来。车里未备纱帽,仓促间只拿出一柄海棠花形的拔丝宫扇来,上前几步与她虚遮面容,颤声道:“日光过盛。”
宋笙妤随手接过了,却并不遮,只拿在手里,兀自往摊子那处走。侍卫自然跟在身后,将她围起护佑,免出事故。街上众人一早没了买卖东西的心思,只聚着瞧热闹。但见宋笙妤缓步走至那老者摊子前,稚童并少女一早退开,任由她走近。只见他摊子中置着一只锅子,里头胡乱搅着橙黄色的物件,似水非水,瞧着粘|稠。
宋笙妤问:“你这锅里是什么?”
老者不知宋笙妤身份,只躬身与她行礼,口中道:“回小姐话……”
描绫忙道:“这是宜安帝姬。”
老者当即改口:“宜安帝姬福寿安康。”
宋笙妤随意挥手:“免了。”又指着锅子问:“我才问你,这是什么?”
他才要回话,忽闻耳旁一道悦耳男声含笑道:“这是糖稀。”
宋笙妤只觉耳熟,侧头去望,只见盛瑢于人群中辟路而来,脚步翩然,长身鹤立,举止风流,不期然将一干人等皆压作陪衬。着一身玉紫锦袍,外罩素色外裳,头戴玉冠,目色琥珀。像是病已大好,并不见委顿,风采绝伦,气韵出众,面容英美,俊朗锋锐似玉刀。
宋笙妤略觉恍惚,不过须臾便回过神来。又想起宛和帝姬昨日所言,竟不由莞尔而笑,只这一瞬便是倾城之色,鲜艳姝丽,竟有举世无双的风华。
只听她笑问:“盛亲王?不坐车也不带侍卫,你怎敢单枪匹马上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