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争论

王蓝田正欲还嘴,只见马文才跟在桓是知身后,也是一脸好笑的神情,只得瞪了瞪眼,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众学子一一上前向谢道韫行礼,谢道韫皆微笑颔首回礼。

轮到桓是知,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垂首行礼:“学生桓是知见过谢先生。”

“桓是知?”谢道韫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目光自下而上,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瘦弱的学生。

桓是知心中激动,睫毛微颤。

她不愿她在书院中认出她,却又怕她真的不记得她了。

谢道韫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仍是淡淡地:“你好。请入座。”

桓是知抬眼看她,她和三年前比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似乎更清瘦了一些。

“桓是知。”陈夫子见桓是知仍旧站着不动,以为她是看谢道韫看痴了,干咳了两声道,“谢先生叫你入座,你还不快入座?”

“是。”桓是知应了一声。刚在位子上坐下,就听见王蓝田就轻声揶揄:“桓公子,小心你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桓是知没有搭理他。

再见谢道韫,往事如厚重的阴云裹住心房。桓是知感觉有点闷。

下午便正式开始上课。

谢道韫是女子,起初不少学子表面恭谨,心中却对她颇不以为意。

课堂上,王蓝田、秦京生等人屡次刁难她,咋咋呼呼地要她阐释“三从四德”之义。马文才倒是毕恭毕敬,可他直言问她对其叔父谢安出台的一些政策的看法,多少也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哪知,无论面对怎样刁钻的问题,谢道韫皆神态自若,不卑不亢。加上梁山伯和祝英台共同站在谢先生一边,几番辩驳下来,还是谢先生占了上风。

学子们也不由地开始暗暗钦佩起这个女先生来。

碍着一种复杂的心理,桓是知没有和梁祝一块儿站出来为谢道韫仗义执言,只是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如今见她在学子们的“围攻”下谈笑自若,桓是知的心总算放下来,脸上也露出释然的微笑。

荀巨伯却在这时起身,拱手道:“谢先生,学生还有问题要问。”

谢道韫点头:“请讲。”

荀巨伯沉吟道:“如今大晋内忧外患,日渐式微,先生以为,这是谁之过呢?”

“内忧外患?日渐式微?”王蓝田插话道,“你危言耸听吧?我看我们大晋歌舞升平,欣欣向荣,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荀巨伯冷笑,言辞毫不客气:“正是因为有太多人如你一般眼盲耳聋,沉醉在太平盛世的幻想里,大晋的明天才堪忧!”

王蓝田站起身:“你……”

谢道韫让王蓝田稍安勿躁,示意荀巨伯继续往下说:“看来你心中已有答案。那你倒来说说看,何为内忧,何为外患,孰为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