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分别送走了陆娉与韩嗣。
陆娉的那番话,言犹在耳,贺云楼不禁为这位姑娘的勇气与痴情而动容。她在初遇韩嗣时,就对他动了心,之后的每次遇见,成了她最为期盼的事。所以在得知了韩嗣的家境与苦衷后,她毅然选择了站在他身边,理解与包容他的家庭。
谢衍轻拂折扇,围在贺云楼身边:“看来韩家与陆家这门亲事,算是成了。”
贺云楼睨了他一眼:“连状元爷一幅丹青都未能完成,扣你工钱。”
谢衍急忙为自己争取应有的利益:“赌约算我赢了,你这是无故赶我出冰人馆。”
贺云楼看了眼房内的屏风,想到了紫姝最后离开时的眼神,说不清是怨天尤人,还是恼恨韩家的绝情。
扇柄敲了敲后背,谢衍思考了那么几秒:“陆小姐那番话,说得我都感动了,更何况是状元爷。”得不到贺云楼的回应,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屏风上,以及她离开的突然,尚未带走的琵琶。
贺云楼抚着断了的弦,上面带着血:“紫姝那边,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比起陆娉,更让她担心的是紫姝。他们擅自将紫姝带到冰人馆,让状元爷坦言了他与紫姝的关系,紫姝的反应太过隐忍,又拒不承认自己就是韩慧慧,使得他们现在手足无措。再则,她的卖身契仍在花满楼。
“女人心,甚是难懂。”谢衍无奈得摇了摇头,收起了桌上尚未完成的丹青。
“你每日身处脂粉堆,难道还不懂女人?”贺云楼离开前,悠悠开口。
“此言差矣,就好比现在,我就猜不透你在想什么。”谢衍朝着贺云楼离开的背影,如是道。
当谢衍回到花满楼时,第一时间去了紫姝的房间,发现她正坐在镜子前,独自擦拭受伤的指腹。他进入房间,在她桌前放下了一个绿色的小瓷瓶:“擦擦吧,这样不会留疤。”
“多谢公子。”紫姝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的琵琶我已命人修理。”房中的气氛稍显尴尬,他轻咳了两声,“今日唐突了。”
“公子见外了。”紫姝起身,“只怪紫姝身世凄苦,怨不得任何人。韩大人如今正是热议人物,我虽不是他的妹妹,可若是因我而令人误会,怕是不妥。”
“原来紫姝竟是如此在意韩大人的名声。”谢衍惊讶于一个人可以为了另一个人的名声,选择放弃自己。
“谢公子,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在意且不希望外人诋毁的事。”紫姝将药膏推了回去,拒绝了他的好意。
紫姝说得如此明确,谢衍也不好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她的这句话,让他想到自己战败后,执着于晋王府的名声,所以他留下了父王赠他的宝剑,选择远离京城。
离开前,谢衍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转身道:“紫姝,若是你想离开花满楼,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