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你不可唤我小楼。”
离开清河镇后,再无人叫起过她的名字,就连她都快忘了她是贺云楼,爹与宋诤总唤她“小楼”。谢衍是属于京城的,她每次听他如此唤她,都不禁让她想起万州发生的事。
原来过了三年,她并没有释怀过。
谢衍印象里的贺云楼自信却极为内敛,如今对面的她,一双眸子平静如水,他竟有点好奇,她为何失意:“别人叫你贺馆主,是因为他们请你说媒,若我也称呼你贺馆主,那你准备何时为我说媒?”
“你时常念起这件事,可是怕我食言?”
“说对了。”谢衍将面碗推到了一边,“所以我才更要跟着你,不然你总先收别人的媒金,光顾着撮合别人了。”
贺云楼:“……”
她开始深深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嘴快,提了这个赌约。她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面条:“你与那紫姝姑娘可熟悉?”
谢衍明知她故意转了话题,也没拆穿,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紫姝的琵琶弹得甚好,能让人忘了烦忧。”
“花满楼距离此地甚远,她怎会知晓此间面馆?”贺云楼仍觉得紫姝与韩嗣有什么牵扯。
“想知道?”谢衍故作玄虚,“那不如与我上青楼?”
贺云楼生平没见过一个男子,能把上青楼说的如此坦荡。
贺云楼没好气地答道:“福妈妈已然认出了我,若我还去花满楼,恐怕我这冰人馆就无法在清河镇立足了。”
“寻常女子装扮,福妈妈自然是认得出的,若你换身装扮跟在我身边,也许能让你与紫姝姑娘见上一面。”谢衍胸有成竹地说,“你不是想见紫姝吗?不去花满楼又如何能见得到她?”
“你的意思是……”贺云楼大抵能猜出几分。
谢衍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笑容。
夜里,当寻常百姓入睡时,正是花满楼最为热闹的时候,大堂内笙歌燕舞,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就连陆敬山也是入幕之宾。贺云楼穿着谢衍的衣衫,觉得十分别扭,也不知为何,他所有的衣裳均为玄色。
谢衍熟门熟路,带着贺云楼进了花满楼。本想直接上二楼的厢房,未料福妈妈瞧见了他:“谢公子,这位是?”她的眼神来回打量着谢衍身边的男子,何时镇上来了个如此眼生的男子,生得如此白净?
“福妈妈,这是我新结识的娄公子。”谢衍大方介绍道,“这是花满楼的福妈妈。”
贺云楼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毕竟她一开口,福妈妈必然认得她的声音。
“福妈妈,紫姝姑娘现在可有空?娄公子仰慕她的琵琶曲多时。”
“有空有空,我这就去叫她来。”福妈妈收下了贺云楼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多谢福妈妈。”说完,谢衍引着贺云楼去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