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一路,贺云楼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追随宋诤与谢言泽的军队,试图阻止这次败仗,扭转这一世的局势。不管他们是否相信自己,都该尽力一试。
既然无法劝阻他,那么只好追随他,帮助他。他就好像是自己这一生的执念,逃脱不掉的宿命。
贺云楼快步走回贺府时,发现贺府的丫鬟进进出出,似乎异常忙碌。连枝等候在一荷居门口,直到她看到贺云楼出现,焦急道:“小姐,这一夜你去了哪里?”
贺云楼有些疲倦:“我睡不着,出去走走,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是太太出事了。”连枝拧着手指,“半夜里太太突然喊着肚子疼,老爷怕孩子有事,于是叫了大夫过来,大夫说这是有小产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所有不好的事,就像是约好了一般,接踵而来。贺云楼还在困扰于宋诤上战场,没想到这一厢江氏又出事了。虽然心系宋诤的安危,可他们军队南下需要时日,等她察看了江氏的情况,再快马加鞭追随,想来也能赶上他们,“我过去看看。”
贺云楼疾步赶去了江氏的屋子,屋内药味浓厚,爹与贺云鸢都在,江氏躺在床上疼得一直翻来覆去,大夫为她施针,试图为她保住肚子的胎儿。
“爹,娘和弟弟会不会有事?”贺云鸢心疼地别过头,不忍去看床上苍白如纸的娘亲。
贺延之看着如此的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儿,他看到贺云楼进屋:“小楼,你去了何处?”
贺云楼没有回答,来到江氏床边,看到她脸上冒着汗,整个人都看起来虚弱无力:“大夫,我娘现在如何?”
“胎儿算是勉强保住了,不过等这孩子生产下来,怕是会受到药物的影响。”大夫收了银针,叹息了一声,“只是作为孕妇,日后得更加当心才是,不得碰那些容易滑胎的东西。”
贺云楼一惊:“大夫,你这样是何意?”也就是说,即便这孩子保住了,等生下来也会是个痴儿或者身心不全的孩子。这对老来得子的爹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贺延之晃了晃身子,幸而有贺云楼在一旁扶着自己:“大夫,可有解决的法子?”
“这胎儿日后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大夫摸了摸胡子,嗅了嗅屋内的味道,果不其然:“房内有麝香,夫人闻多了容易胸闷心悸,影响胎儿。”
“好端端的,娘的房内怎么会有麝香?”贺云鸢紧张地来到娘的身边,握着娘冰冷的手,“娘,你好好休养。”
“喜燕,你一向在娘身边伺候,怎么会这么糊涂,连房内出现麝香都没有察觉?”贺云鸢的目光冷若寒霜,吓得喜燕哆嗦着身子跪了下来:“奴婢不知,这房内向来都是打扫干净的,不会有麝香呀。”
贺云楼冷眼旁观,江氏如此重视孩子,又怎么会在自己房中安置麝香来害自己?看到贺云鸢严厉审问喜燕,像是故意编排了一出戏似的。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喜燕一直在为自己辩解,担心祸事会惹上身。
“这几日,有谁进过娘的房间?”贺云鸢问道。
喜燕颤颤地伸出手:“奴婢想起来,大小姐昨日过来,探望过太太。”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贺云楼审视的目光。
家里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贺云楼的身上,虽十分惊讶喜燕为何言之凿凿的认定了是自己摆放了麝香,可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贺云鸢最恨的是她,又最是不希望见到江氏诞下麟儿,一石二鸟的伎俩。
她心系宋诤安危,可她又因受诬陷无法及时脱身。
“喜燕,你可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贺云楼站到了她面前,“为何我进过娘的房间,连我自己都不记得,那你倒是说说,我进娘的房间做什么,娘又在何处?”
“当时夫人正在花园里,我回来为她取披风的时候,正好撞见大小姐从夫人房里出来。”喜燕说的有模有样。
“姐姐,为何去娘的屋子?”贺云鸢紧接着问道,“刚才娘不舒服,府里的下人看到你是从外面回来,姐姐这一夜可是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