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情急,只想到了姐姐你。”眼看着纸鸢随风摇摆,频繁地撞击树枝,就快要戳破了纸,贺云鸢急忙拉着她的手,“如果姐姐你不愿意爬树,那你在下面守着,扶我一把,我上去拿便是了。”
贺云楼迟疑了一下,如今她已然不敢全信她的话,若是换她从树上摔下,作为姐姐的她自然难逃其责。她故作为难:“那你可一定要在下面扶住我呀,我害怕。”
“姐姐放心。”贺云鸢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她的小脑袋。
说完,贺云楼在她的支撑下,抱着树干一点点的往上爬。上辈子,她虽然害怕得全身发抖,可为了妹妹的纸鸢,她仍旧爬到了树干的最高处。而现在,她早已不惧怕这些了。她悄悄低头,看到贺云鸢正仰头注视自己。
她伸长了手,一点点地挪动身子,指尖就快要够住纸鸢的一角,另一只手牢牢的抱着了树干。
“啊,姐姐你小心,你背后有蛇!”贺云鸢惊呼了一身,指着她身后,惊慌大叫。
果不其然,是她故意为之,树上何来有蛇?她佯装受了惊吓,双手牢牢环住了树干:“你可看清楚了,真有蛇?”
贺云鸢点头,肯定道:“要不你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贺云楼心中感叹她的演技精湛,直到她听到了身后吐信子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屏息,耳边全是那瘆人的声音。她僵硬地扭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条蛇缠着树干正与自己四目相对,就好像是在等待猎物。
贺云楼被它盯得心里发怵,抱着树干得双手不断冒着虚汗,她只得往前爬,希望可以拉远与蛇的距离。她的手碰到了纸鸢,将它抛向贺云鸢:“接着!”
贺云鸢像是被吓到不少,整个人木讷地站在原地,纸鸢随风落在了地上。
贺云楼再也不敢动了,胳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酸痛无比,她感觉再也无法抱住树干,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在往下坠,难道真如上辈子的下场一样吗?
手一松,她闭上双眼,不敢去看自己从树上坠落地面。风拂过自己的脸,吹动了她的裙摆,可为何没有预料中的那般疼痛,反而像是落入了一个软软的地方。
“小楼。”宋诤望着怀中受惊过度的贺云楼,眼里满是担心与关切。
贺云楼缓缓睁开眼,入眼便看到了宋诤的脸,而她正稳稳当当的落在他怀中。她心有余悸道:“诤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诤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松开双手。当时的情况过于紧张,他几乎是下意识箭步上前,双手接住了从树上掉落的她。
许是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贺云楼羞赧道:“诤哥哥,放我下来吧。”
贺云鸢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子,对姐姐毫不遮掩自己的关心,眼里也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存在。更令她好奇的是,姐姐似乎与他相识已久,可她为何从未听她提起过?
贺云鸢抬了抬下巴,脆生生地问:“你是谁,为何会进贺府?”
宋诤嘴角一弯,对着比自己矮了足足一截的贺云鸢道:“我是宋诤。”
贺云鸢心中默念了一遍宋诤的名字。
“小楼,你手擦伤了。”宋诤注意到她的双手都有不小的擦伤,手心还冒着血珠。
“可能是刚才抱着树太用力,让连枝找点药就行”。贺云楼不以为然地收回手,比起摔断胳膊,这点不过小伤,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不算什么。
“诤哥哥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姐姐的,毕竟姐姐是为了我才爬树的。”贺云鸢拾起地上被遗忘许久的纸鸢,牵着贺云楼的手:“姐姐,我带你去上药吧。”
“那我先去上药了。”贺云楼话别,走了几步后转身,对宋诤说道,“我爹正在书房。”
宋诤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回房的路上,贺云鸢按耐不住心底的疑惑:“姐姐,你与诤哥哥似乎认识已久,他究竟是何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