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秀山行

京州断袖霸、道、爱?恶俗话本顿时变成龙阳手册……姜盈枝抬手锤了下脑袋,就会乱揣测一些莫须有的东西,还真是胡闹。

谢疏也只是冰冷了那么一瞬,很快又拾起了温雅的态度:“表妹若是知晓池兄来了国子学,肯定也心心念念想来。”

姜盈枝微一点头,暗嘲自己思绪天马行空。这才对嘛,谢疏关念的人仍然是自家表妹,心里醋的也是表妹与其他男人有牵扯。

谢疏的话似乎并没让池故辛动容,他淡声回道:“旸世子说笑了。”

谢疏打趣般地说了句:“谁叫我那小表妹,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呢。”

他话语实在暧昧不明,不光是姜盈枝提着耳朵听,少年们也眼神微动,他们没闲心管寻常人的雪月风花,但眼前三人身份不一般,这热闹肯定是要凑的。谢疏道出那一声“池兄”之后,便有不少人猜出陌生少年是池故辛,旸世子的表妹爱慕清令侯府的二爷?或许可成就一段佳话。现下两人共处国子学,一位是学生一位是先生,同时亦可能是未来的内兄与内弟,真是奇妙关系。

谢疏垂下他花蕊般鬈曲细长的眼睫,又惋惜道:“可惜池兄少年英武,只任区区一个武先生。”

他的“可惜”凉薄无暖意,挺耐人寻味,蕴含的情绪不像是叹惋人才,而是藐视与奚落。

池故辛闻言,破天荒地微笑一下:“劳旸世子挂怀,在下怎比得过世子殿下芝艾共焚之豁达,明珠弹雀之心怀。”

姜盈枝听得云里雾里,好不容易才转过神,男神这是……在反唇相讥么?他言下隐有深意,叫她一时揣度不出。

谢疏也回以微笑,然后转过身去了。

武学课继续。

池故辛马上适应了先生的角色,左右察看着众少年射箭的姿势。他不似大胡子一惊一乍模样可怖,只用那对清透的瞳孔扫过众人。若是学生功底差些,他会伸手指出缺漏之处,言简意赅道:“绷紧手腕。”“眼手需一致。”习武多年的人,指点起来是一针见血,可算良师。

只是池故辛有个和越弦差不离的毛病,那是一种摆不脱的疏离感。他生得很高又姿态清直,所以那双眼睛平视着人的时候,也能带出几分俯视的意味。

大胡子乐颠颠地跟在将军后头,等池故辛点评罢了,便会厉声应和道:“将军说得对,你就该这么……”俨然一只长相粗犷却黏主人的巨型犬。

大胡子跟着将军四处看着,眼帘中又跃入一抹小巧的白影,他鼻孔里冲出两道粗气,心想终于轮到这丫头了,看她吃点教训是最好不过。他上前一步,想凑近了欣赏小丫头委委屈屈的神情,却被将军意想不到的温柔语气吓得虎躯一震。

将军居然就这么站定在她旁边,脚步也没有挪动的势头,闲谈一般地开口:“觉着无趣?”

姜盈枝将弓挂在手臂上,正伸着指头晃悠它,闻言侧过脸来:“射箭都腻烦了。”

“等会骑行上山去玩。”池故辛笑道。

大胡子瞪着一双虎目,心中咆哮不已,将军事先可没说课上还会安排这一茬啊!还有这任性的小丫头是谁,竟得了将军的青眼,有如此特别的待遇!

即便是将军忽然起意,那也是不容异议的。大胡子只得打住射箭之事,让众生都去马厩挑马。

姜盈枝知道踏云仍在养伤,本想随意挑一匹顺眼的马就好,却在马厩看到了她家的马倌,还有一匹有点眼熟的秀气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