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想休息一阵子。”叶栗是这么说的:“反正我是临时工,请个假无所谓的吧。”
雷斯垂德眼皮跳了跳:“幼儿园的案子你不跟了?”
“你让我跟过了吗?”叶栗一摊手:“网络安全、性犯罪和凶案组三组合一,根本没有我进去的必要了对吧。”
雷斯垂德这个中年的脸皱了起来,看着叶栗的样子就跟看着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你是不是因为保释的事情对我有意见?”
叶栗很果断地点了点头:“但是如你所知的,我也知道这件事后来已经不是苏格兰场能控制的了。民主国家涉及到三权分立的事情我又能怎样呢,只能请假散散心了。”
老男人没有办法,只能在请假单上签了字。
“在家好好待着可以吗。”他叹了口气:“我这边会尽快送检的。”
“不会送检了。”
叶栗叹了一口气:“没有这一天了。”
那个黑发姑娘眼中满是对组织的失望,看得雷斯垂德心里憋了一口闷气。老男人出去抽了一根烟,路过办公区的时候看到了正在跟别人说笑的安德鲁。
“过来,”他把人叫了过来:“你那边的案子,律师是不是已经要拿到保释的文件了?”
“嗯,下周二拿到。”安德鲁的眼神闪了一下:“特别审批的紧急事项。”
“你父亲帮忙了是吗?”
安德鲁耸肩:“他一定要帮忙我也没有办法。”
“别让叶栗知道。”雷斯垂德叮嘱了一句:“否则她肯定要打人了。”
安德鲁这么答应了下来,但是雷斯垂德去抽烟之后他又耸了耸肩。
“她只要看一眼进度,用脚后跟就知道有鬼了。”
但他立刻转了回去,又跟同事欢快地聊起了天。
叶栗回去之后很是沮丧,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许班长晚上过去看她,就看到她跟死了一样,不动不说话,也没有呼吸的声音。
“……”
许思达用手指在她鼻端探了探,想把她拽起来,但是叶栗缩成了一团,把自己卷在了被子里。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许班长坐在她身边问:“你看,要是回去的话没人敢给你气受。”
叶栗不理他,自己抱着被子背对着人,过了很久之后才回了他。
“感情你这次是带着任务过来的,目的是劝我回国啊。”
“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虽然你肯定比我清楚,而且你留在这里肯定也有自己的理由。”许思达坐在床沿上:“你跟我想的东西一直都不太一样,我也猜不到。”
“你为什么穿这身衣服啊。”叶栗忽然问:“是因为家里困难,还是因为管不了你?”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许班长有点窘迫:“两者都有吧,当初我家里穷,在学校里总是被人嘲笑,也不好好读书,就知道跟外面的人瞎胡混。后来家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决定把我送进来了。当时花了差不多三万多吧,我记不太清了,但是这大概是我爸妈在天桥底下卖一年菜挣的钱。”
他像讲故事一样地说着自己的事情:“我当时刚进去的时候,训练特别苦,其实挺恨我爸妈的。但是后来也就理解他们了,因为我当时的确挺浑的,如果没人管我的话,很可能就犯点事儿坐牢,出来之后跟别人炫耀自己多混过社会了。”
“你等等,后半段不是当时我让你回国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叶栗坐了起来:“当着我的面就这么窃取我的知识版权?”
许班长把她摁了回去:“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就行。”
“……”
叶栗看了他一眼:“我小时候一直以为人家说家里穷结果送到大熔炉里是旧社会,结果现在还有这种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