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安德鲁顺路去给叶栗送咖啡的时候,发现一贯踩点上班的人今天提前到了那里,并且已经刷刷刷地开始了工作。她虽然板着脸,但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她眼睛里闪着光。
“嗯,睡得好了点。”叶栗直接接过了咖啡,喝了一大口:“结果早上起早了。”
安德鲁对此表示怀疑,而叶栗一边干活一边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儿,你那边的案子不够你忙吗?”
“人在看守所,这两天律师正忙着保释的事情——”
“你等等?”叶栗往后一靠:“什么叫忙着保释的事情,现在罪证确凿,就差受害者活过来指着鼻子说是他下的手了,怎么能在这时候把人放回去?雷斯垂德呢?”
她伸手就要掏电话:“我下周还要旁听审讯呢。”
“诶你等等,你听我说。”
棕发卷毛压住了叶栗的手机:“他们家里愿意交保释金,而且保释金金额巨大,可能创英国历史上的新高。而且媒体盯着呢,不能出大事。”
叶栗冷哼了一声。
“保释金?我就问你交的那点钱你很在乎吗?”
安德鲁眼睛眨了眨:“可是他父亲的政治生命压在这儿呢。”
“政治生命算个什么狗东西。”叶栗犯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你是跟我装傻还是真傻,他们家需要政治生命这种东西吗?他们家只要有生命就有政治生命。我就不说他们家前几辈子积攒下来的人脉了,就说他们家名下的集团控股的情况,只有死了对他来说才有威胁。”
她挣开安德鲁的手,但棕发卷毛似乎很执着。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栗栗。”
“怎么,伤害到你跟同学脆弱的塑料兄弟情了?”叶栗已经打算用脚踹了,但对方自己放开了手。
“这件事情比你想得还要复杂一些,栗栗。”他说:“你相信我,这件事情……就让他这么过去吧。”
“这话你留着对死者家属说去吧。”
叶栗指着门:“不送。”
“保释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
雷斯垂德仿佛意料之内叶栗会打给他,第一句话就这么回复:“我没有那么大的权限,你也知道向谁发脾气,对吧。”
叶栗一股邪火腾地冒了出来,整个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觉得自己这一天的好心情就被这一件事情全部搅合了,并且——
她未来一整个月都不会再有什么笑脸。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服输,但是既然保释的申请被批准了,那么权限就不在我这儿了。”雷斯垂德有些头疼:“我们是法治社会,做事要按照基本法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但他还没说完,叶栗就狠狠地挂了电话。
黑发姑娘坐在座位上看了眼前的卷宗,看了很久,还是又拿起了笔。
但是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按了个好吗,最后笑了起来。
“辜邵容,你有活儿了。”
叶栗异常平静地没有再对嫌疑人被保释的情况有什么质疑,这反倒让雷斯垂德提心吊胆起来——按照雷斯垂德的认知,这个小姑娘一旦沉默起来就是要搞大事。
而看到她这个沉默程度,雷斯垂德感觉这次事儿大概会比伦敦地铁站爆炸还要严重。
但他越是惴惴不安,叶栗就越平静,甚至还提前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的资料。她把东西往雷斯垂德桌子上一放,顺便把假请了。
“……?”
雷斯垂德一副接到辞职信的窒息模样:“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