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七进入到一家咖啡厅,背景音乐舒缓悠扬。她在这样舒缓的音乐下,稍微驻足。
真是可惜呢,要给这样的环境带来几分不和谐。
“女士,您是一位吗?”侍应生很会看人,只可惜这次却看走了眼。
祁七朝他歉意地点点头,她已经看到了要找的人。那是一位跟她差不多年岁的女人,她妆容精致,穿着真丝套装,旁边放着昂贵的包包,坐在那里,嘴唇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形。坐在她对面的人,只给了祁七一个后脑勺,但她看了二十几年的后脑勺,也没可能认错。
她走进去,步履不快,也不慢。等着女人看到她,带出几分惊慌。随后,那个熟悉的后脑勺翻了个个。
“你们好,不请我喝一杯?”祁七笑道。
朱景龙连忙起身,一脸惊讶,跟着就是表演:“七七,你是在这里约了朋友?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
“不用那么麻烦,我儿子朱竟的亲生妈妈,田喻锦女士。”祁七打断他,感觉到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就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朝着朱景龙泼过去,迎着田喻锦的尖叫,给了她一巴掌。
餐厅一下子就乱了起来。这样高档的地方,何曾有过这种火爆的场面。
祁七拍拍手,利落地转身。
“祁七你以为你是什么?跟我一样,也是草窝里钻出来的。你以为你现在能耐了,就可以不认过去了?你这个害死自己妈妈的贱人,你哥跟你爸爸都不认你了。”
她身后,田喻锦尖利地喊叫起来。
这声音太刺耳,祁七皱了皱眉。回身看了她一眼,但也就这么一眼,就懒得多看了。
今天就是来演个戏,给头条新闻加个料。至于说教育人……大概以后都不用了吧。
数日后,祁七吹着接待室的冷气,却总觉得冷气从后脖领子灌进了后心,刺激她一阵一阵地发毛,连续打了两个冷战。
她将头额贴到窗户上,想感受下外面的阳光。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就保持这样的姿势。
“这大热天的,你不怕中暑?”来人一把拽开她,刷一下将窗帘落下来,挡住伏天那没有云彩阻隔,显得有些畅通无阻的阳光。
做完这个事,对方一回头看见她手中热气腾腾的水杯,再看一眼她奇异的目光,顿时清醒了,却尴尬了个半分钟,不知道怎么接着说下面的话。
祁七看了他一会儿,“你以为我要自杀?”
陆老师脸色有点不好看,嘴角微微下垂,拒绝与她进行眼神交流……他表示不高兴的小动作其实也挺多的,只要够细心观察就能看到。
祁七靠近他,问:“因为我老公和他的情人以及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一家三口在网上控诉我的暴行?还是因为,你刚才看见的那张检验报告?”
她每说一个字,就看到陆老师的嘴唇抿得紧了一分。最后,在他眉头往下皱时,快速转了个身,换了话题:“你被拒绝了吧?”
陆老师斥责的话憋在了喉咙里,看着祁七的目光,既无奈又怜悯。
“嘘……”祁七制止了他,“陆老师,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好。头伏萝卜二伏菜,这会儿,到了种白菜的时候了。我小的时候,那也是几十年前了,我爸爸在外面跑买卖,一年也没有多长时间在家里,我们家没种什么地,但冬储大白菜是必不可少的。到了冬天,大白菜放在最西头的屋子,那是我哥哥的屋儿,因为暖气到了末尾,那个屋儿总是最冷的,总是被当成储藏室,我哥哥就跟着一堆各种各样的东西住在一起。如果有韭菜,那屋里的味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