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路湛是被穿透窗帘缝隙的阳光给晃醒的,脑袋缩进被子里埋了一会儿,被奇怪的味道给弄清醒了。勉强睁开眼睛,下一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她还没见过这么乱的床和这么乱的房间,跟伊拉克战场似的,衣服铺盖飞得到处都是,一个羽毛枕被抓破了,里面的羽毛飞了满地板,家里她房间的乱和这里一比实在大巫见小巫,算得上斯文。

而她盖着的居然是条皱巴巴的床单!

路湛想像平时一样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冲个澡然后满血复活,上半身抬到一半,腰一软又直接给摔回床单毯子里,宿醉的头痛和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的感觉让闭着眼睛抵抗眩晕的她一点点回忆起昨晚难受得死去活来之际发生的事情。

然后她的身体一点点僵硬了。

白得挺好看的身体从脖子往下布满无数淤青和咬痕,让人禁不住怀疑是不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啖肉喝血然后再鞭了一回尸。

路湛心疼且艰难地检查自己破布娃娃似的身子,直到她看到藏蓝色床单上某片深色的痕迹,结合大床的混乱以及快要抬不起的双腿和双腿间某个不了言说的部位的痛苦感受。

路湛要是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智商基本可以拿去喂鱼,说不定鱼还不屑于吃。

她被人睡了,在路泽的床上。

如果把上面这句话从“被”字句改成“把”字句,主语会变成谁,路湛用指甲壳想都能想出来。

昨晚最后的记忆是路泽的车后座,之后……

之后的记忆太模糊,要是完全想不起来也就罢了,偏偏,偏偏这个时候越希望大脑空白一无所知,某些零星的混乱的片段就越是要不听话地自行跳出来摇着小旗帜提醒她,“你没忘你没忘……”

路湛抬手挡在眼睛上。

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不行,要死也不能死在这儿。

路湛挣扎着爬起来,把床头柜一杯水一口气喝干净,团成一团丢在地上的礼服肯定不能再穿,她的衣服都在行李箱里没挂出来。不过这会儿也不急着马上去开箱子拿衣服,怒火中烧的路湛用床单把自己裹了,打开门找路泽。

就想问一句,一针药物就能解决的事儿,为什么要趁人之危。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一点声音都没有,罪魁祸首畏罪潜逃,路湛没逮着半个人影。

她突然很难过,不是因为被睡了,也不是因为路泽那家伙在她中了不干净的东西之后把她搞成这样,而是她最想看到他的时候,这人却不在身边了,把她留在一片狼藉里。

路湛没有话特别多的时间难过,她飞快洗了澡,换好长袖t恤和长裤,脖子上系着丝巾挡痕迹,灌了一杯咖啡下肚,然后带着行李去地下车库挑了一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这脆弱的小身板,如果不是常年跳舞和会点拳脚,管袅说的,底子在哪里,这会儿估计坐都坐不起来。饶是如此,她坐在已经垫了一层舒适软垫的驾驶座上还是难受得脸色阴沉,两条腿轮换着用力才能舒缓疼痛。

宰了路泽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