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逐渐西沉,晚霞映红了天边。
淮州城的长街上,一队人马自东而来,其中一位灰衫男子一边策马一边说道:“四哥,听说陈进那小子今晚也会去赴宴,咱们一定得给他个教训才是,四哥看上的人,他也敢去撩拨,简直是色胆包天、岂有此理。”
队伍前面的黑衣男子冷冷一笑:“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晚务必给他点颜色看看。”
灰衫男子附和道:“没错,别以为他爹这次来淮州治水有功,他就可以狐假虎威了。”
“不过,咱们得把握好分寸,免得没个轻重,他爹那里说不过去。”黑衣男子补充道。
“放心吧,四哥,你我从小到大,干这种事不是轻车熟路吗?”
“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是一向规矩本分……”黑衣男子笑了笑,一双美目流光溢彩,面庞如雕刻般俊美无比。
灰衫男子哈哈大笑:“四哥你要是规矩本分,我就是当世的圣贤楷模了。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打小就爱惹是生非,长大了更是无拘无束,变本加厉。”
“我那叫超逸洒脱,不拘小节。就因为我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境界不一样,你们就拼命诋毁我。”黑衣男子俊逸的脸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笑容,随后策马扬鞭,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哈哈,你那叫自夸自擂,不害臊……”
夜幕降临,淮州的刺史府中,宾朋满座,喧闹不已。
花草繁茂的庭院里,兰儿坐在树下,静静地等待婉如姐。幸好婉如拼命争取,说两个人干活,拿一个人的份例,自己才能勉强留下来。
眼下,婉如姐去帮忙做事,让病弱的兰儿先歇着,等自己干完活了,再给她拿东西吃。
正当兰儿百无聊赖地背靠着粗壮的树干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前院走了过来,随后推门进了偏房。
没多久,又有一个男子的身影尾随而至,也跟着进了房间。
由于天色已晚,弱小的兰儿在繁茂的树下缩成一团,所以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凭借月光,兰儿注意到那位黑衣男子身上挂着一枚硕大的羊脂玉佩,在他推门时,玉佩还撞到门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随即,里面传来了一阵调笑声。
“哎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窈窕女子娇嗔道。
男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方才在酒席上,你一直跟我眉目传情,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么?”
随后是女子娇媚的笑声:“我可是刺史大人新纳的妾室,你……你就不怕得罪他吗?”
“呵呵,他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还霸着你这样年轻美艳的女子,岂不是暴殄天物?”
兰儿虽然不谙世事,但也意识到屋里那两人言行举止极为不妥,于是本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连忙捂住了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打开,黑衣男子左右看了看,随后整理了一下衣冠,阔步走向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