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3)

他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试衣服,不过见到她终于还是妥协了,他心里稍稍好受些。

秋辞缓慢地转过身,声音低低的:“不知道穿哪件好看。”

沈言抬手碰了碰她的耳环,手又滑到她脖子上,说:“不穿最好看。”

秋辞垂眸,像是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有句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是没有问出来。而是用手搂住了沈言的腰,把自己轻轻地推向他。他滑到她颈间的手,绕过去拉开了裙子背后的拉链。裙子很柔软,秋辞乖乖把手从袖口里退出来后,它就整个滑落在地上。

沈言把秋辞抱回卧室里,放在宽大的床上,压着她的身子,伸手去解她的内衣。秋辞很安静,以前或许会挣扎。因为她不喜欢这样面对沈言,他衣冠楚楚,而她一无所剩。

可现在的秋辞,连挣扎两个字怎么写都不会了。

沈言少见地流露出温柔,仿佛在用力克制自己。他很想安抚什么,然而他也知道安抚不住。很快,秋辞就缩在他身下哭了:“沈言,我的孩子……”

他低头吻掉她滚落的泪,身体的本能让他没有停下,只是一直趴在她耳边哄着:“别哭,他没事,他很好。”

秋辞喘着气,身子一颤一颤的,嘴唇在发抖:“你把他还给我。”

沈言压着她不让她动,仿佛这样就能压住一切,装作平安无事似的。他继续动作,秋辞继续哭。哭得渐渐没了力气,全身上下只剩下手指还有一点知觉,就紧紧地掐进手心里。

她算是恨透了他了。

终于,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之后,抱住她不再动了。他的怀抱开始变得无力,连声音也柔软了。他喃喃地说:“秋辞,对不起。”

他知道她多半是为了这件事,才肯迎合他,可比这更令人难过的是,他竟然迟迟不能给她一个答复。

他的眼泪砸进她颈窝里,秋辞呜咽一声,很受伤地蜷起了身子,歪向床的另一边去。沈言没有再用手臂紧紧地锢住她,就这么随她去了。他自己缓了两下之后,起来给她盖上了被子,然后走去浴室洗澡。

进去之前,他低声说了一句:“你再忍一忍,我会想办法,我一定会想办法。”

这话像是对她说的,又像在自言自语。每天都这么说,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自欺欺人了。

秋辞躺在被子里,已经不哭了。但眼泪大约是刚刚流进了耳朵里,她听不清沈言在说什么。

她把手抱在胸前,手腕上红了一圈儿,掌心都是指甲的划痕。不过,她不觉得疼,身上更不觉得。她好像再也感觉不到疼了。

他说对不起了。所以孩子是不会回来了。

很好,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

两个月前,秋辞听话养着身子,却再也没有见到她的孩子。他食言了。

家里有个女佣人感染了风寒,秋辞也跟着病了,越来越严重,肺病夹杂着支气管炎。沈母陈安琪便以此为借口,将惟诚接走抚养,再也不还给秋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