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宫里的马车便到了费亭侯府,接吴玉萱进宫上礼乐课。
张乐师坐在正中的案桌上盯着吴玉萱的指法,吴玉萱突然停住,一双眼睛看向张乐师,张乐师回望她一眼,“前五式指法熟练,后三式出奇的差……”
吴玉萱唇角微微一弯,因为陈孟昭只教过她前五式,所以在练琴时就着重练了前五式。但是在张乐师眼中,这大概又会被定义为不尊师重了。吴玉萱挺直脊背,“后三式还不太纯熟,一会子下了学我留在这里练习后三式。”
“我并未提过让你练习。”张乐师眼风落在吴玉萱的身上。
吴玉萱微微有些诧异,正要回话,却又听张乐师道:“勤能补拙,这八式指也法是基础性的,县主要谨记。”
吴玉萱弯唇一笑,“定不负师意”日头西斜,浅红色的光撒在莹黄的琉璃瓦上,学礼乐的女孩儿们纷纷向张乐师鞠躬道别,吴玉萱也跟着众人身后朝她微微颔首。
刚出宫苑,就见陈孟纯立在崇文馆的高阶上朝她挥手,那模样像是刻意在等她似的。吴玉萱小步跑过去,“你也来崇文馆读书了?”
见到陈孟纯点头,吴玉萱便笑的前仰后合,“皇子皇孙若是摊上你这个伴读,那书也就甭读了。”见到吴玉萱笑,陈孟纯也随着笑了起来。
“萱县主也莫要笑我,我可比琼珍好多了。”陈孟纯扶着吴玉萱上了马车,慢悠悠的回了府。
陈琼珍闹了一场风寒,足足卧床了小半个月。陈孟纯被老侯爷弄到崇文馆里,不求读书,就是来回路上给吴玉萱做个伴儿。只是陈孟纯又是个皮厚的男孩子,有次还将吴玉萱领到了妓院里。陈孟纯被老侯爷罚跪在祠堂里足足三日。
出来后再三保证,不会将她往那等烟花地带,老侯爷这才免了他的罚。只是这接送还是他陈孟纯,吴玉萱也只能望天,掰着手指头等陈孟昭回来。
\"你可知道后蜀的武王?我跟您说,那武王竟看中了琼珍。还专门差人过来通信儿。”陈孟纯伸脚将书踢的远了些,“那武王在街上偶遇琼珍,一眼便看中了,你都不知道那武王找了个什么由头……”
吴玉萱看着他,他凑近了些,鄙夷道:“他说两人都喜欢吃松子糖……真是……那男人多半是看中了琼珍的皮相了,我那妹妹虽说性子不好,可是眉目却生的极好,男人总是看皮相的。”说完懒散的倚在马车壁上。”
“我母亲那等爱慕名利的人,一听说是后蜀的武王就欢喜的不得了,还拖着父亲去找祖父说这件事。我以为祖父是不答应的,却不成想竟应了。”
后蜀是个小国,国主膝下只有二子,这武王是嫡次子,也是正统的皇室血脉,而且那武王诸冲仪表非凡,听闻还颇有武将的威武风姿,曾在风雪夜里枪挑了数百勇士,武艺是过眼的。
后蜀那样的小国往往会跟北周的权贵结儿女亲家,一旦被攻击,便寻求北周权贵的帮衬。二房的陈孟贤娶的一房妻室便是南吴的县主。
如今后蜀的武王虽说理由找的次了些,可是这念头却与那些结亲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