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放下手中的茶,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吴玉萱,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忍住笑道:我听念奴说孟昭给你洗手了?”
吴玉萱垂下头喝了几口汤,骚红的脸好一阵子,回过神时,发现老侯爷立在一张泼墨的梨花画前,见到那朵朵的梨花,吴玉萱的脚便再也挪不动。
那换汤药的女医最擅长画的就是白梨花,她曾是秀女,因为遭人妒忌,所以在少帝宋熹选秀时被刷了下来。从那之后,那白梨花画的就益发凄苦哀绝了些。而老侯爷房里挂着这幅白梨花,却生机勃勃。
那一年,宋瑕差这个女医将吴玉萱的汤药换成其他的药,不过一月光景,她便崩卒在梨花树下。那时,她听到正殿处的鼓声。
她知道,他稳坐了帝位,用她的命换来了稳稳的龙椅。她其实想看看他坐龙椅的模样,可是只剩下了最后一抹魂,还封在了梨花树里。以前是想出去而出不去,如今却是再也不想出去了,即便是出去,也不想再遇到宋瑕,不愿想起与他的一切恩恩怨怨。
老侯爷负手而立,微微侧身看着她,“怎么?县主也想画梨花?梨花画不画不要紧,老夫却是被孟昭多番嘱咐,他让老夫盯着你练习指法。”说完瞅了瞅吴玉萱的表情,又笑道:“可是老夫是跟县主一伙的,如今孟昭出门去了,你若是想出去玩儿,老夫绝不会告诉孟昭。而且今个儿,二房的孟贤还过来找你,说要带你去逛庙会……”
吴玉萱望着窗外的繁花,天又晴得极好,和风缓缓的吹着,这若是逛庙会,想必是极好玩的。吴玉萱掀开门帘,在出门的那一刻,却听到别人的院子里传来的婉转的笛声,迈出的脚步边便收了回来。
“今儿个我只顾着玩儿了,那指法都快忘尽了,大公子说听了我弹琴头就嗡嗡的响,我觉得这有点儿伤我自尊……逛庙会,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可是自尊落了,却是要迅速捡起来。”吴玉萱朝着老侯爷躬了躬身,小步跑到走到桌前夹了一口鱼丸子,便迈着小短腿儿,匆匆忙忙的跑到陈孟昭的院子里去了,
老侯爷看着桌上的那横七竖八的筷子,又往外看了一眼吴玉萱那小小的身影,不由的笑了。
念奴正端着个碟子进来,看到吴玉萱往陈孟昭院子里跑,便朝着老侯爷道:“这么匆忙,可是去大公子的院子里练琴?”
老侯爷捋了捋鼻子,笑道:“可不是吗孟贤说带她去逛庙会,庙会都不去了,竟要练那琴的指法,以前刁蛮不讲道理,如今却像是被孟昭管住了一般。”
念奴听后也随着老侯爷笑了笑,当摆下茶果后,念奴凑到老侯爷的跟前,柔声道:“今日琼珍小姐跟崔小公子要小老虎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府里,便是守门的小厮都知道了这件事。”
“都知道了好,都知道了,应氏就该急了。”老侯爷立在门口,看着天空的月缓缓道:“琼珍的性子比不得其他女孩,她性子柔怯,可是却独独爱极了名利,归德侯府那样的地位,她自然是不肯放弃的,老夫虽说已经修书给书给归德侯府,可是她若不收心,执意要攀上归德侯府,那日后少不得要吃苦头的,”
念奴听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三房应氏莫说是叹气了,直接抄起了棍子,重重地敲着桌面,伸着手指头狠狠的戳着陈琼珍的脑门儿,“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如今这般年岁就开始思春了???院子里的猫都还没叫唤,你倒是先急了?!你臊不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