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萱看着那出戏,眼泪流了一脸,正到动情处,只见卫媛立在她跟前笑了起来,吴玉萱我忙着擦眼泪,她便笑得更加欢脱了。卫媛牵着她的手,到了一家成衣阁,那成衣阁据说是给先皇做过一做过衣裳的。光是那衣料就价值百银。卫媛拿着一件精致的丝罗裙,在吴玉萱的身上比量,半晌,又道:“舅父也真是的,将你们一帮孩子安排在一个席位上,不打起来就是好的了。”
吴玉萱笑了笑。卫媛看到她笑,便将衣服放在一旁,认真道:“也不是我多事,只是那些碎嘴的婆子说。二房小姐跟人家要什么老虎?您说说,这等养在身边的宠物自然是有感情的,她怎么能说得出来?”
吴玉萱没有说话,卫媛压抑不住性子里的冲动,又补了一句,“我听说,咱们院子里的琼媚也去了,还画了一个特别……那啥的妆……”
特别丑的妆容,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可是看口型便可以看出了。虽说陈嵩生的俊朗,可是仇氏毕竟相貌平平,所以陈琼媚在脸颊上扑了两团浓浓的胭脂,倒有一种搞笑的意味了。
卫媛是个安捺不住性子的人,若是婆子在身边,想必就说出来了,但是考虑到吴玉萱的年纪小,怕带坏了孩子,便又咽了回去。闭上嘴后,将桌上的衣裳又拿起来,在吴玉萱的身上比量,“我瞧着这颜色倒是挺适合你的,萱萱,你觉得怎么样?
吴玉萱看着上面那唐海棠花绣的,十分精致,便,乖顺的点了点头。但是看到卫媛那欲言又止的唇。吴玉萱的眉毛便皱了起来。陈琼媚和仇氏一样,心思都是极深的。上次去宫里学礼乐。陈琼媚便没有化妆,将发式梳得极为精致干净,如此精通交际,怎么会在脸蛋上打扮的出格?!
如今她这副打扮不过就是为了陪着陈琼珍。她是长房嫡女,陈琼珍是二房嫡女,两个人站在一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吴玉萱自然是懂她的心思的,只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并不一定就是针对她。凡事要都是往坏处想,这思维就会偏狭了。
吴玉萱拉住卫媛的手,淡淡道:“司隶校尉虽说宠爱你,只是以色事君终不是办法。皇帝舅舅颁了圣旨,长安王府、侯府以及三品以上的朝臣都可以封贵妾。一旦升为贵妾,这地位跟正室就没那么大差距了。
仇氏阴狠善妒,陈琼妹更是得了她的真传,日后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事?若是到时候真的做妖,再收拾她也不迟。
卫媛手里捧着衣服,也不知怎么的自己就像是个孩子,吴玉萱倒像是活了千八百年似得,“县主就是不一样,讲出话来都一板一眼的,听着还怪叫人信服的!不过,老爷每日下朝都要路过这一条路,我们到茶馆里去喝盏茶,想必就能逢着他了。”话说完,将一锭金直接拍在了桌上。那成衣阁的绣娘就要过来要量吴玉萱的身形尺寸。
吴玉萱微微侧身,避开了那些绣娘,房里的衣服都马上就要堆成山了,如今再多一件,怕是又要埋起人来了。
如今自己年岁还小,身量升的又快,买了这些衣裳总是穿不了。衣服虽多,喜欢的终究是那几件常穿的。买了堆着,瞧着就怪心烦的。
等了半天,没有看到陈嵩下朝的轿撵却在西街的茶馆,看到陈嵩和陈孟昭立在门口。卫媛捏着一包糖炒栗子,看着陈嵩。
陈嵩抬手拍了拍陈孟昭的肩膀,“如今父亲将你说成长房长孙,日后的爵位少不得要由你继承。如今宫里宦官干政,长安少年都磨拳擦掌。虽说你要去找那主持给崔御写平安符,可是大事小事终究要拎清。这次铲除奸宦,你是一定要去的,哪怕是跟在那些公子哥后面助助威。”
陈嵩将手拿开,脸色微微一沉,“最近头疾可又犯过?”
“无妨,如今是春日了,头疾犯得也差了些。”陈孟昭目光落在远处的梨花树上,挺直的脊背透出了三分的冷冽,七分侯府贵重。
陈嵩看了看他,脸色变得和缓,语气温和道:“日后老夫一定会找太医来治你的头疾,你无需担心头疾之事,只是为父要嘱托你一句,那静云寺的住持,当年曾是武状元出身,其兵法韬略不下骠骑将军。写平安符是个幌子,向主持学习兵法武艺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