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萱打开那锦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三块吴郡的桂花糕,桂花糕的底部刻着一排小字,每个桂花糕底部的小字都不同,明显这是徐氏和陈孟贤、陈琼清起手做的,她是县主,便是怎样的奇珍都不稀罕,可是这份亲手做桂花糕的心意却弥足珍贵。
吴玉萱捏起一块桂花糕,在日光下一照,便系数塞在嘴里,将那锦盒扣上后,才交给了身后的朱京华。
徐氏朝着吴玉萱微微躬身,“妾身要去给侯爷请安,县主可要一起过去?”
吴玉萱点了点头,刚掀开门毡子就见陈孟昭坐在末首的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杯的盖儿,长眉入鬓,气质卓绝。
吴玉萱看到他拇指上带了一枚油绿的翡翠扳指,唇角不由的一弯,年纪不大,那带扳指的习惯倒保持的不错。一个立在窗边的丫头见到窗户夹了一个碎纸,便小心的开窗,风猛地刮过去,吴玉萱看到他抬袖遮住了头。因为她一句卧冰求鲤的戏言,害他起了头疾,吴玉萱看到他抬袖遮头的动作,就觉得心里挺酸涩。
窗户很快便掩上了,暖炉里的火烧的极为暖和。陈孟昭放下了衣袖,伸手弹了弹袖上的一粒尘灰,不经意的动作,看起来却极为优雅。
老侯爷面色欢愉的将陈嬴和徐氏扶起来,“你们常年在吴郡,老夫也见不得几次,这次过年后孟贤和琼清就在府里先住上一阵子。宜安县主也在府上,现在正在学礼乐,琼清琴弹的好,留下来指点指点县主。这是前些日子县主弹的曲子,老夫瞧着这曲子挺有难度的。”
老侯爷将曲谱交到了陈琼清的手上,陈琼清低头睨了一眼曲子,唇角便极为有修养的抿住了,“这曲子倒是……倒是……难度。县主,我那有柄桐木凤凰琴,明日我便送到你房里。”
玉萱看到她那极力抿住的嘴角,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那多谢清姑娘了。”
二房一家常年在外,如今回来,免不得要在各院子走动一番,给老侯爷请安完,便去了三房那里。
陈孟昭放下手中得到茶杯,捋了捋衣襟,朝着老侯爷躬身一拜。
“祖父,我前些日子随三叔去永州,得了一块羊脂玉,想着您上次说缺一个玉搔头,就……”
话还未讲完,老侯爷便打断了,“你的东西,老夫可不敢要,老夫还要多活几年!”
陈孟昭攥着那块羊脂玉,面色冷冽。
吴玉萱正坐在一旁吃松子,听到老侯爷这般呛人,不由的朝陈孟昭望去,唇角紧抿,眼神嘲讽,吴玉萱张了张嘴,不过是传言而已,再说了那等风水迷信也不足为信,有那羊脂白玉指不定还多活好几十年呢。
陈孟昭睨了一眼掌心的羊脂玉,朝着老侯爷微微躬身,转身就要往外走,眼神冷淡沉静。
“你等等,我要你的玉!”
老侯爷惊诧的拉住她的袖子,认真道:“不可如此,他不吉祥,仔细染了晦气。”
吴玉萱蹙眉,“我喜欢那块玉。”
老侯爷捋了捋鼻子,沉沉的咳嗽了几下,“既然县主喜欢,那玉也算是有价值了。”
说完,便示意念奴过去,陈孟昭将手上的羊脂玉递过去,便冷冷的走了。
老侯爷将那玉放在一尊佛像前,念叨了好久,这才交给了吴玉萱,“唉,老夫真是怕什么,县主要什么……这等玉石县主便是用来铺地,老夫都能给您搬来,您要他手上的玉做什么,万一染了不好的东西,老夫又如何向太后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