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下了一半，便推了棋盘，温声道：“殿下，外面阳光尚好，我们出去转转吧。”

卫暄将棋子儿扔进盘子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就走吧。”他看起来有些沮丧。

裴湛知道他这只是一时的罢了，所以也不安慰，跟着他就出去了。

今日是选秀的最后一日，大明宫到处都没什么人，他们顺着太液池走，周围如画的景色，渐渐让卫暄的神色松缓了下来。

“殿下觉得计划能成功吗？”裴湛低声道。

卫暄背着手，手指轻轻掐着指尖：“我算尽天机，剩下的，只能交给老天了。”

裴湛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许久终于道：“殿下，您觉得陛下会给您什么封衔。”

卫暄微微垂眸：“前有齐、鲁、吴，不是晋就是郑。”

裴湛听了轻轻一笑：“那必然是晋了，这次殿下为君父分忧，陛下也是看在眼里的。”

卫暄叹了口气，若是如此，那倒也值得了，若是能封晋王，也说明皇帝对自己比较满意了。

他们二人一边闲聊一边闲逛，最后竟然走到了梨园，卫暄脚步顿住，再不往里。

裴湛抬头一看是梨园，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元章帝好音律，众所周知，因而采尽天下乐者入宫，尽数安置在梨园，而这些乐者中，不仅有善音律和乐器的匠人，还有不少的歌女舞女，卫暄毕竟是快要成年的儿子，自然要避嫌。

但是卫暄刚刚转身进了小路，却突然听见不和谐的声音从小路两旁的竹林深处传来。

卫暄忍不住一僵，再去看裴湛，却是已经垂下了眸。

卫暄心中有些嘀咕，是谁这样大胆，竟然敢在宫中淫乱。

他正要走远，却听见那两人竟然开始说话，他打转的脚一转，扯着裴湛，躲进了阴影里。

“殿下……”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千回百转声如莺啼，卫暄咂摸一声，这大概是个歌女，真是一把好嗓子。

没想到他的某个兄弟还有这样的兴致，他忍不住轻轻勾了一下裴湛的手腕，裴湛却如同过电一样，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反应之大卫暄都有些惊讶。

“你没事吧？”他不出声的问道。

裴湛摇了摇头，他的脸在阴影下，卫暄看不清楚，见他摇头，也就当无事。

他的心神都转去了竹林那头的两个人身上。

“殿下，您总是这样，实在危险。”那歌女好似哭了，说话也带着哭腔，真是如泣如诉。

卫暄故作风雅的摇了摇脑袋，怪不得有这本事，能勾的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