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看来,那是张狰狞狠毒的脸,对离尔一字字道:“我再说一遍…好久不见啊,荷花池姑娘。”
他们并看不见离尔,只能听到离尔声音,忍着痛,冷冷道:“果然是你。”
纪伟一松一紧的揪着她发,狞笑着道:“姑娘还记得我,当然,姑娘不记得我,也不会不记得你的耳朵。”
他抬手,似是摸向了离尔的残耳,继续道:“姑娘真是好神通,预测一一灵验。此等妙人,真是天下难寻。不过真不知道,是我命中注定该杀了姑娘,还是听了姑娘的预测,按照天机行事呢。”
画面传来离尔嗤笑之声:“你也配妄说什么天机。”
纪谓哈哈大笑起来:“对,我不配,我是个贱坯子。姑娘天人之姿,身怀异能,却注定死在我这卑贱之人手里。确是我今生最为荣耀之事了。”
只听离尔之声冷笑道:“是…是…你还啰嗦什么。动手便是。反正也是我早知道自己结局,仍妄图改命,真是痴心妄想。”
纪伟那张扭曲的脸嘿嘿一笑道:“姑娘知道便好。现在姑娘已没了价值,真是可怜的很,只有我送姑娘上路了。”
他离开一些,拍了拍手,对四周黑衣人道:“好了好了。动手吧。”
画面晃动,离尔像是被人抓着绑到了什么上。
面前黑衣人举起备好的酒桶,正要往她身上泼去,只见纪谓想起什么,抬手宜拦道:“对了,小的们,这女子是个天赐的神物,这么死了也可惜,你们每人拿刀割她一下,就能知道以后命数里最重之事,来,给你们个机会,都一起乐乐。”
黑衣们人面面相觑,虽不开口,也有个人先拿出小刀,纪谓轻佻的扬了扬下巴道:“上啊。”
一刀割下。
画面转为面对一片银钱。
离尔又是那没有感情的预测之声道:“立功…得…财…”
一个个黑衣人举起刀,扑了上来。
一刀一刀,割的池边秦殊脸色开始发紫,半跪下来,手扒着池边的安魂之石,再站不起身。
那些黑衣人贫乏一生中的重要之事一一闪过,逃不过地位,名利,女子。
更有甚者,见到个初生的婴儿。婴儿何辜,怎能知道自己的父亲用着沾血的方式同他提前见上了一面。
看得完了,那些黑衣人似都心满意足。再向纪谓请示。
纪谓抬手再放,黑衣人们举起酒桶,泼了离尔满身。
纪谓见眼前通体遍湿的离尔,负着手,满意道:“只如荷花池初见姑娘呢。”
说完,接过边上手下火把,一步步走了过来,道:“姑娘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水面缓缓黑了下来,只有重重喘息,该是离尔闭上了眼。
她在想什么,她又会想什么呢。
浮生之痕?之恨?或那其中少有的美好温情?
那荷塘边的初见,日日的问安,生涩剥好的蟹肉,还是雨中打散一地的粉色花灯?
还有那明珠耳坠,终是被她留在伤心之地。
此生何为美,何为不美。
已不再需要答案。
“有…有…”只听女声缓缓道:“我…愿他…江山万里,荣华富贵,坐的…理得心安;奸诈无情…欺我骗我…永不大白于…世间。”
纪谓一声冷笑,将火把扔了过来。
火光燃起,画面逐渐火红。无一声惨叫,只这样烧了下去。
画面逐渐澄澈,池边秦殊的泪融在其中,也丝毫没有让红光更淡。
无数鲤鱼游动之景逐渐显现,那红光仍在,仍在无情的,不知中止的烧着。
仿若一片火鲤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