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长乐宫。
阿若跪伏在堂下,她不安地转着眼珠子,太后传唤她来却不让近身伺候,只让她在堂下跪着。她心中捣鼓,这是出了什么事,是要拿她兴师问罪吗?
高太后倚着垫着毛皮的靠手,执了一卷书简看着,她眼不离卷,道:“阿若。”
“诺。”阿若应道。
“云姜的伤可还好?”她淡淡问道。
阿若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要问伤势,她抬首道:“每日都用着药,想不出一段时日便好了。”
高太后放下书简,一双凤目不怒自威,她睥睨着阿若,道:“那陛下可是去过?”
阿若被她看得心中忽而漏了一拍,还是点点头,老实道:“是。”
“你可在屋中?”太后继而问道。
阿若想起那日为云姜上药之时,陛下眉目间温和旖旎的神情与云姜白玉般的肩头,她难不成还跟个混人一般杵屋里看两人情意温存吗?但太后这般问着,又令她有些迟疑。
“说!”太后一道凌厉的目光杀过,惊得阿若抖如筛糠。
“回殿下,婢子不在屋中。”阿若颤声道,她的手心沁出滑汗,贴在地砖上冰冰凉凉的。寒气从她的手心钻入体内,令她浑身冰冷。
良久,太后并未回应。长乐宫殿静的落针可闻,阿若耳边尽是自己的怦怦心跳。她偷偷抬眼望了望堂上的太后,只见她秀眉微蹙,双目有思。
“嗯,你先下去罢。”过后,太后摆手道。
“诺。”阿若稍稍松了一口气,便乖顺地退下。她心中不解,高太后素来疼爱云姜,便是云姜得了陛下欢喜,日后封嫔做御的亦算是长乐宫出来的人,为何太后殿下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她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多想,毕竟与她没什么干系。
待阿若离后,太后玉指轻叩桌案,喃喃道:“徐桂,你说陛下是不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