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超懊恼,对赵襄道:“你怎总说不合时宜的话。咱们做兄长的多让着她些便好,你家里没有兄弟姊妹吗?竟不懂得让一让。”
赵襄不由得想起那日,母亲呵护哭闹的幼弟的样子,而他的出现,也是这般不合时宜。他道:“没有,我没有兄弟姊妹。”
“那怪孤单的,你以后把我当阿哥,把阿意当妹子,你便有兄弟姊妹了。”杨超略带同情地看着他,家里没有兄弟姊妹,连个玩伴都没有,难怪性子这般古怪得很。
赵襄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手中攥紧了那脏帕子,他冷冷地瞥了杨超一眼,道:“我不要。”话罢便脱鞋回屋。
“真是个怪人。”杨超喃喃道。
意巧哭过一场后觉得累得紧,杨夫人帮她洗了脸,脱了外衣,让她回屋睡下。她躺在被窝中,甚是可惜那方辛苦完成的绣帕,便想掀被出去捡回来。
这时,帘外传来一声清咳,“阿意妹妹,可睡了?”是赵襄的声音。
她不想理他,便闭眼装睡。
她听到帘子掀动的声音,他定是进来了,得装的像些。她听见脚步声,似乎他坐下了,坐在她的被榻边。
忽而,她惊颤一下,赵襄的手轻轻抚过她略显红肿的眼睛。听得赵襄说:“别装了,睫毛都抖得不成样子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撅着嘴说:“你来做什么。”
赵襄从袖间掏出一方帕子,正是今日弄脏那方。只是现今已被洗干净,带着暖暖的温意。他事后有愧,仔细洗刷了那方帕子,这是他头一次洗刷衣物,并不太会,还是小丁在一旁指导了一下才洗干净了。又亲自去了庖厨,釜下有烧着火,他便蹲在火前捧着帕子将它烤干,直到腿脚麻痹。他笑道:“还给你。”
意巧从被中伸出一只白白小手接过,见干净如初,终于露出了笑意,“嗯”了一声。她认真看了看上头的花,的确是不大像梅花,她叹息道:“真的不大像梅花啊。”
“如今也是春日了,绣梅花亦不合时令。”
“可看着也不似海棠啊。”
“这儿添几笔就像了。”他用手指在花上略略比划几下,俯视她红肿的眼睛,强忍住笑意。
“还能这样吗?”
“嗯,你绣的,分别不大。”
意巧撅了噘嘴,嘟哝道:“就知道你拐着弯说我绣得不好。”她也自知自己绣的不好,只是女孩家头一回捧出一颗心辛苦绣成的手帕,总是想听到赞美鼓励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