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

南北望 小红柚 2051 字 11个月前

钱稚语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我这两个庶哥一贯不对盘,这么大的阵仗,只怕今个儿又有的瞧了。”

她转身对两个丫鬟道:“你们一个去居和院请母亲过来,剩下的盯着这个小蹄子,我可迫不及待地要去凑个热闹了。”

钱老爷挥着马鞭,对跪在算盘上的钱稚言大骂道:“你可真是越发能耐了!带着丫鬟进学,你是去当门生,还是去当公子哥的!”

钱稚言挪了挪麻木的膝盖,撅着火辣辣的臀部,扬声道:“大哥去建邺跑绸缎的时候,也带了两个丫鬟。我也是您的儿子,为何不可?”

此言一出,钱老爷更加气恼,在钱稚言的屁股瓣上飞甩一鞭:“大郎年近二十,你才几何?小小年纪就如此好色,我钱潜的名声迟早被你这个逆子败光!”

这一鞭用劲甚大,光听着声音就让人心里打颤。钱稚平抖着身子,暗自咂舌,这要是打在自己的身上该有多痛。他虽然不喜钱稚言,可到底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二哥,他攥紧手中的纸条,神色犹豫不定。

王彩缳瞧出儿子的心思,她晃着满头珠翠,尖声尖气道:“老爷,二郎也不小了,与相配的女娘玩的熟络些倒也没什么打紧。只是这丫头和娼妓是差不多的,左不过一张薄纸卖到别人家的下做东西,二郎与之交好,怕是要学坏呢。”

‘娼妓’二字一出,傅柳荟用帕子轻掩嘴角,颇为不适。这王彩缳光长年岁,不长品行,真是个说话不把门的东西。

钱老爷轻蹙眉宇,瞟了一眼气焰嚣张的王彩缳,沉声喝道:“就你话最多,左一句右一句的,哪还有半分姨娘的样子!二郎学不好,赶明儿三郎也让你教坏了。”

“妾身的三郎自是不及傅姨娘膝下的二郎!”王彩缳瞟了一眼垂眉不语的傅柳荟,她冷哼三声:“论舞弊,二郎才是行家呢。”

“什么?”钱老爷怒视钱稚言半晌,手中的鞭子被他攥地越发的紧。他对两个庶子并不上心,也无太大的期望,但出了此等丑事,他定是要狠狠管教的。

“王姨娘,狗认地还要撒泡尿嗅嗅呢,你若没有凭证,凭什么信口开河?”王彩缳把施隅比作娼妓,钱稚言本就气恼万分,如今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事端,他若不骂回去简直对不住他屁股上的伤。

王彩缳听他口中讥讽,冷喝道:“三郎,快把你拾到的证据拿出来!”

钱稚语刚巧掀帘而入,她瞧这剑拔弩张的气势,笑吟吟地走到钱老爷身边:“父亲,三娘错过何事了?大家伙儿怎都跟吞了火似得。”

她扫了一眼满脸怒气的钱稚言,又瞟了瞟面色淡然的傅柳荟,娇声问道:“二哥犯了什么错,怎跪在算盘上了?”

“你也少说两句。”钱老爷话虽如此,神色却柔和了许多,抬手让女儿坐在自己身侧。

王彩缳深知钱稚语在钱府的地位,她调匀气息,横目挑眉道:“既然三姐儿也来了,那妾身便把这话挑明了。”她一把拽开儿子汗津津的左手,只见一张小小的纸条平躺在内,她大笑三声:“这便是证据。”

昨日,钱稚言手忙脚乱地向先生解释,走的又慌张匆忙,许是把这张纸条落在桌子上了。钱稚言咒骂自己一句,扭头便见王彩缳把纸条递进钱老爷手里。

钱老爷眼睛半花,眯着眼睛仍看不清楚,钱稚语伸头一探,笑得前仰后合:“这哪是二哥的字儿啊,他要是能写成这样,那我就是天下第一书圣了。”

钱稚言点头如捣蒜:“父亲知道,我的字跟狗爬似得,哪有这等好工笔。”

钱老爷也瞅出此非二郎手笔,他刚要质疑,王彩缳缓缓道:“老爷莫急,您还记得那个随二郎进学的丫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