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宅
身穿紫青衣衫的蔡瑜快步穿过庭院。等东房的小厮通传后,蔡瑜移步里院儿,方想推门而入,便听见屋内娇滴滴的调笑声宛若山谷回音,阵阵袭来。
蔡瑜滴溜着狡黠的眼睛,轻扣三下房门,等慵懒的应答声隔墙而出,他垂首入房。见礼后,他瞅着左拥右抱的陈碓,老脸堆满了笑意:“公子觉得佳人如何?”
陈碓半裸着上身,左臂的伤口正由他腿上歪坐着的蓝衣美人儿细细包扎着,而剩下的那位摇着竹扇的则是位身穿杏色衣裙的少妇,颇有几分韵味。陈公子捏了捏美妇儿圆润的肩头,一把揽其入怀:“这一对姐妹儿都是让人魂不守舍的媚娘儿,老蔡,你办的差事果真让人满意。”
两个小妾娇嗔一笑,粉拳浅捶陈碓的胸口,捏着银嗓喊道:“能伺候公子,是妾身们的福气。”
这三人没羞没臊的闹个没完,蔡瑜见怪不怪地笑了笑。当目光触及到陈碓身上的伤口,他关心道:“公子的伤势如何?”
陈碓沉下脸面,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道:“楚五那个小子倒是个狠角色,举把破刀就敢往我身上砍,果真急着投胎。那我就买他个面子,把他的枭首城门示众,也算给他个体面!”
蔡瑜想到城门土墙上滴滴答答十余米的血痕,不禁打了个寒颤。陈碓倒是没瞧见他的样子,自顾自地问道:“可找到徐三的影子了?这狗儿子总是坏老子的好事,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放过他!”
陈徐二人不共戴天的渊源那还要从一年前说起。徐三郎在家行三,大哥早夭,二哥也是个短命鬼,前脚刚娶了一房如花似玉的媳妇,后脚就撒手人寰。二嫂宋氏是个本分人,踏踏实实的守寡,伺候公爹公婆,照顾烂摊子一大堆的小叔子,日子过的平淡知足。
一日徐二娘咳疾犯了,宋氏忙到镇里的药铺子抓药,好巧不巧竟冲撞了当街纵马的陈碓。若是旁人,陈公子早就让人十大板子伺候了,但见这小娘貌美,陈碓抬抬手直接把宋氏抢到了自个儿榻上。
宋氏被人辱了清白,当晚咬舌自尽。徐三郎对陈碓恨之入骨,合计小弟暴打陈碓一顿,并趁夜盗走了陈宅的羊脂玉尊。陈公子好了伤疤忘了疼,身子骨才恢复好,又着人大肆搜刮姿色上乘的小娘。徐三郎门下的小弟,见一个拦一个,搅和的陈碓气急败坏,下了对徐三郎的追杀令。
蔡瑜知这徐家三郎为主子的心腹大患,不敢怠慢道:“小的早已命人去追,公子稍安勿躁,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那他的那些亲眷呢?都老老实实的关进大牢了吧。”陈碓想到徐三郎的一干亲戚全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嘴角泛出一抹运筹帷幄的冷笑。有这等砝码,何愁等不来徐三郎?
蔡瑜点头称是,随后他转了转浑浊的眼珠,面露难色地望着两位美人儿:“公子,小的还有一事未禀。”
陈碓见状,捏了捏蓝衣小妾白皙的双手:“我和老蔡有话要说,你先回房候着,我片刻就来。”少妇听公子临幸了妹妹,耷拉着玉脸,委屈地绕着帕子,陈碓嘿嘿一笑:“你且放心,你们姐妹俩一个也少不了,后半夜我便去你房中,你要是私下睡了我可饶不了你。”
两姐妹合门而出,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从蔡瑜身边飘过。他轻咳几声,等鼻子里钻进去的味道稍减了些,他才瓮声瓮气道:“公子,小的只觉得奇怪。徐三家中只有一双爹娘,其余的那几个颇为贵气的亲眷的是从何而来的?”
陈碓正了正身子,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谁家没几个数得上的亲戚,再者他徐老三的亲戚,能阔气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