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咋地不看娘?是不是饿着了?娘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杨桂英说着,就去厨房想给刘玉玉弄吃的,刘玉玉想一把抱住杨桂英,可她却只是望着杨桂英离去的背影,杵在原地。
不能让娘担心她,不能让娘看出自己此刻心性的变化。
重返过去,她就要改变一些事!
她不能再让娘和爹再这般苦下去,他们那么好的人,怎么能过如此清苦的日子,苦到死?
她不能心急,她就算想把金山银山都搬到他们面前,也得慢慢图谋之。
首先先得分家,不然赚再多的银子金子,都被马二花给吞进肚子里,吐都吐不出。
马二花是啥性子,刘玉玉是了解的。
她迈着小脚丫,跟上她娘。
杨桂英在厨房里找了半天,愣是没有发现半点吃食。这倒是奇了怪。咋吃的都不在厨房里?难道吃的都被马二花给藏了起来?
站在一旁靠着柱子的马二花,闷声发笑。想找吃得,做梦去吧!这家可是她一手操持着,这吃食咋能让外人一下子找到?杨桂英虽然是马二花的儿媳妇,可马二花从来没有把她当作自己人。
这不,杨桂英想找吃的给刘玉玉吃,甭想!这吃的都是他们这个大家子!给一个丫头片子找啥吃的,吃在肚子里长肉有啥用?又不能干活,又挣不了工分。倒不如都下了她自个的肚,补充力气,好收拾这般不听话的儿媳妇!
杨桂英转过头,见马二花在那里笑眯眯得眼睛都快见不着,“娘,家里的吃的都放在哪里了?咋我翻了老半天,这厨房里愣是丁点吃的都没有。”
马二花笑得眼睛都没有缝了,“想找吃的还不成,都在我这里。想吃啥,给我说,我去拿。”
杨桂英又不是个傻的,咋不知道马二花这是把吃食都抓在手上,一丁点都不想给她们。若不是他们还要干活,恐怕想吃,就只能朝天叫。盼望着老天爷能赏口饭吃。
更别提,杨桂英是给她闺女刘玉玉弄吃的去,在这个家里,她咋一点地位都没有?连吃个饭,都活像是讨口似的。
马二花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杨桂英以往愣是没有瞧出,今儿个一见,心寒得直冷。
咋会想,她和刘大壮辛辛苦苦种得田,挣的那些工分,换得这些口粮都被马二花给藏了起来。要吃,还得讨口似的,咋会这样?
杨桂英为了刘玉玉的身体着想,再不愿意,也是开了口,“娘,这妞儿的身体还不大好,你瞧是不是该煮点米糊糊之类的?”
马二花笑得更加夸张,指了指刘玉玉,“这个小萝卜小腿,瞧得水灵灵的,啥时候需要补了?这米糊糊也是这个丫头片子该吃的?老四家媳妇你咋时候那么糊涂了?我们这个大家子穷得叮当响,吃不饱穿不暖,遇到老天爷不赏娘,差点活生生饿死。咋时候你才知道,这吃的,都是老天爷赏给我的?若不是我这辛辛苦苦地把持这个大家,做什么事就精打细算,把每一分口粮都省着省着吃,你们这几个没良心顶嘴的早就饿死了!”
刘玉玉朝着马二花翻了个白眼,马二花总是给自己开小灶,一有好吃的好喝的全都下了马二花和她宝贝孙子们的肚,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把她自己说得如此伟大,真是令刘玉玉好生发笑。
杨桂英也不是不明白家里的情况,马二花是什么样的人,她咋不晓得?谁叫马二花管着这个家,做啥事都要看马二花的脸色,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杨桂英以前很少白日待在家中,天黑了回家,也是扒拉几口饭,然后匆忙地看了几眼妞儿,又早早睡了,赶明儿又得早起下田,不早点睡,明儿个咋有力气使。
这不待在家,杨桂英还真不知道马二花原来是这般的人。一丁点的吃食,都要藏起来,活像把他们当作外人,怕他们偷吃。她啥时候偷吃过,更别提这家里大半的口粮都是她和大壮挣的。这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还在路上,这干得都不是人能干的活。这工分又不是天下白掉下来的,一分一毫都是辛苦的汗水挣的。这家里的口粮多半都她和刘大壮用工分换来的。咋在马二花的眼中,自个儿就成了外人?吃点口粮,都得看马二花的脸色?马二花高兴了,就赏他们,马二花不高兴,想吃还真甭想!
杨桂英更加认清她在这家的地位,干再多的活,也讨不了一个好字,更别说当成自个儿人。
心寒得让杨桂英就想离开厨房。但是为了妞儿的身体,杨桂英还是拉下她的脸,就算马二花不把她当作自个儿人,好在念在她干了不少活,为这个家里出了不少力,刘玉玉又是马二花的亲孙女,再不济一点粗糙的吃食,马二花也不会不给。
杨桂英心特别难受地拉下脸,垂着头,“娘,这妞儿病了,不说其他的,吃点平日里普通的吃食,你该不会反对吧?”
杨桂英这心里难受,说得话也自然不是很中听,更别提马二花想听的话。
杨桂英这是咋说的,咋不是求她,而是说的像是她不给,还真不行一样。
马二花抡起袖子,老四家这个媳妇还真是反了天,吃了熊心胆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自个说话,简直是不把她马二花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