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壮感到他真相了。
他抛了个同情的目光给马二花,弄得马二花糊里糊涂的。老四不是该可怜他自个?咋倒像是可怜自己?
马二花弄不明白,转眼一想,老四说不准特别伤心,特同情他自个儿,是想让她给他支个招,咋让他媳妇不红杏出墙。马二花顿时就抬起头,一脸高高在上。
咋不早点知错,现在想让她支招,刚才去哪儿了?
此刻马二花若是知刘大壮所想,老血恐怕都要撒满一地,憨傻的老四竟然认为她自个儿是个傻的,这简直是让她心闷得一上一下,憋屈死了。她造了什么孽,咋让一个傻的认为自个儿是傻的?
她是有苦说不去,只能自个憋着,心闷闷的,不想看到刘大壮,简直是想拉扫把把刘大壮给赶出家门。
幸亏得刘大壮没有说出他认为的真相,不然他皮都要掉一层。
蒙在鼓里还不知刘大壮是咋想她的马二花,特洋洋得意,一副我早跟你说了,你咋就不听,这倒好了,有事就找我,想我支招,你求我撒?
刘大壮摸不着头脑,她娘这是啥意思,忽地风吹来,他直感冷,他顿时觉悟了,他娘这是又抽风了,他望向马二花的目光更加同情,简直是想表示娘,我咋那么傻,原来都是遗传娘的。娘,啥都不可怕,不知道自个傻才可怕。
刘大壮不是个傻的,他只是有点憨,他咋会傻了吧唧地对马二花说“娘,原来你是个傻的。”马二花不打死他,就不是马二花了。
除了默默同情外,刘大壮不知道有啥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刘玉玉忽地拉了拉刘大壮的裤管,“爹,天快亮了,你别干活干得太累了。”
刘大壮猛然抬头,大呼;“我得赶紧下田,不然得扣工分了。”
刘大壮一溜地说出,撒腿就跑,跑得没影。
只余得杨桂英朝着他大喊,“大壮,你别忘了向生产队队长给我请假啊!”
“桂英,我咋会忘记了,你甭担心了,我又不是个傻的。”
“……”杨桂英和刘玉玉顿时沉默了。
刘玉玉只想说,爹你别老说你不是个傻的,你越是这样说,越是会让人认为你是个傻的。
被老四这一溜窜的撒腿就跑,愣是没反应过来的马二花,还杵在原地。这老四不是想跟她取经,问咋管住他媳妇杨桂英吗?咋就跑没影了?
老四究竟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
咋听懂了,又跑得没影,倒像是不在意?老四是个啥意思?
难道老四没有听懂她表达的意思?那他同情啥?
马二花越想越弄不明白,隐隐约约感到心胸有点闷,气上不去又下不来,塞塞的,弄得她浑身都难受。
她见刘玉玉和杨桂英手牵牵往屋里走,马二花连忙抛开脑里的事,跟了上去。
杨桂英想在家里待着,咋不可以?只不过待在家里,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就是了。
马二花嘴边抽出一个尖酸的笑,令人毛骨悚然。咋能想出她一个妇道人家,咋会那么毒。
刘玉玉牵着杨桂英的手,心里一片心酸。杨桂英的手粗糙极了,这点点滴滴都是下田留下的痕迹。其他人家,哪里有像杨桂英这般下农田,比一般的成年男子干得活还多,这简直是把她当汉子来对待。
刘玉玉心痛她娘,她娘这些年过得真苦,苦了大半辈子最后也没有跟着自己享福。刘玉玉越想越心酸,头低了下去。
一直关心刘玉玉的杨桂英,忽地察觉不对,“妞儿,咋地了?是哪里不舒服?”
刘玉玉压着情绪,不想让杨桂英看出她的伤心,“娘,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