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媛看了看镜子里,自己只画了一半就意味阑珊的妆,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上面一片狼藉的淤青摁下去还会有刺痛感:“我想沐浴……行吗?”
“当然,当然。”管事连忙迎合着,替他周张。
等霍萨兹尔泡在在贺仙宫的温泉池里时,这三天来的紧绷感终于放松。
来到平朝的前三天,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是在贺仙宫内殿的床上度过,身体紧张到僵硬,就像个子孤熙随便摆弄的木偶,除了承受之外没有其他后路。
霍萨兹尔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那白皙如玉的臂,上面掐掐吻吻的痕迹斑驳,身上其余的地方也差不多都是这样。如同伤痕怎么也洗不掉,他身上那些肮脏自然也是冲刷不掉的。
突然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又一次涌上:他躺在距离祖国不远的敌军主营里,华美的臂钏和项链被子孤熙一只手就铮断了,挂饰散落一地。
他重伤初愈,但脸色仍苍白的吓人。看着子孤熙把自己当做被虏获的妇女一样羞辱,刚刚苏醒后的他脸色苍白,甚至还有些不清醒,觉得自己只是在做噩梦:“子孤熙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子孤熙将他身上仅剩的一条红金绸缎,从他怀中渐渐抽出来,如摆弄风筝线般怡然自得:“霍萨兹尔,你的职责呢?大祭司就是要倾尽一切守护子民,你不如向我讨饶。看到现在的战局没有,如果我愿意,我可以立马急袭反击,你们那刚刚战火平熄的都城,莫说四分五裂,亡国也只是本王一念之间。”
“你到底要做什么?!”霍萨兹尔固守着那最后一丝遮羞的丝绸,但内心简直要崩溃:他自问从来没有招惹过这位平朝亲王,可对方每一步都在致自己于死地。
“我要你。”子孤熙停止了与他拉扯衣裳的拉锯战,然后微微冷笑,把丝绸狠狠一拽,就像牵引着祭祀的羔羊走上祭坛,眼前人根本无从逃脱。
仿佛羞辱西域的神圣祭司,就能给这位平朝储君带来莫大的快慰:“我要你做供我驱使的奴隶。手下败将——安敢与我横眉直眼!”
……
红罗帐,香灯燃。
铃儿声声作响,贺仙宫内的灯火温柔暧昧,将他手腕上的金蛇手环映得如凤鸾舌。
薄纱重重如烟如雾,他憋得喘息不通,整张脸都因呼吸不畅在涨红。
“原来神像也要喘息的啊?”子孤熙的冷嘲热讽又在耳边响起,他浑身止不住地因剧痛和窒息而打冷颤,无暇顾及。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了对方饶有兴味的侮辱:“再加把劲儿,说不定郑王妃就是你了。”
“哗啦——”
温泉池内水花四溅,霍萨兹尔从温泉池里起身,用手背擦了擦脸。
想到那些事,他犯了一阵恶心。
趁这个时候,霍萨兹尔用手指揉了揉眼睛:睫毛是湿润的,也不知道是温泉水,还是神像真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