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盒子,里头的膏子洁白如玉。
“这是芙蓉白玉膏,香气略淡,却是最滋润的。”福禄伺候刘荣久了,已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中看出来殿下对胭脂玫瑰的满意,心里想着那位不知名的美人真是好福气,嘴上却不忘记介绍旁的面膏功效。
“牡丹露也是极好的,”福禄见太子殿下拿起装着牡丹露的琉璃瓶子打量,忙道,“这个只要滴一滴在肌肤上,香气经久不散。”
这个好,刘荣甚是遗憾自己手上的香味消散了,如果安安能换个持久的香就好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却是把琉璃瓶子与白玉盒子放到了一起,“收好。”
福禄不敢假手他人,自己乐颠颠地用个金银错的精致妆匣把东西都收好了,“殿下要赏赐哪位美人?”他心里盘算着这回出来陛下赏赐的几个美人,兰儿清纯、荷儿妩媚、杏儿娇俏、芙儿美艳,也不知是谁得了太子青眼。
等了几息没听见太子回答,福禄抬头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太子殿下居然在擦女儿家的面膏!阿弥陀佛,三清在上,他没有眼瞎吧?
刘荣皱着眉嫌弃这个据说香味最淡的芙蓉白玉膏依然很香很腻,却还是挖了一大团把自己的脸和手都涂上了,涂完再摸摸脸,确实是光洁柔软了不少。他也就没有那么嫌弃了,只是心里不免奇怪,为什么安安用的面膏他并不觉得发腻呢。他想起自己把她抱在怀里时闻到的幽幽香气,难道是安安的面膏更好?刘荣不免纠结,他的东西貌似不够好,还要不要拿去送给安安呢?
“这三种面膏是不是不太好?”刘荣合上秘色瓷盒的盖子,认真问福禄。
“已是极好的了,”福禄低头答,早知是殿下自己要用,他就不拿这种给女眷准备的面膏出来了,男子用的他也备得有啊。早知如此……阿弥陀佛,三清在上,谁能想到太子殿下心血来潮要涂面膏呢?
“如果殿下不喜香气浓郁的,奴婢还准备得有无香的雪莲膏,”福禄圆滑地把本该给太子用的面膏提了出来。
刘荣没有深究为何刚才福禄不提雪莲膏,只道,“雪莲膏拿来给我,你得空多留意好的面膏,尤其是那种香气清淡的。”
“是,”福禄有意将功折罪,此后多多收集各色面膏,精心专研成了精于此道的大师,后来顾容安最喜欢和福禄讨论妆容保养,惹得刘荣屡屡吃醋,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却说祁王刘裕又一次来探望病中的二弟,这一回终于被笑意盈盈地福禄请了进去。
“太子可是大好了?”刘裕见太子帐中诸人喜盈于色,比之前几日的愁眉苦脸,确实像是主人大安后的轻松喜悦。
“回祁王,太子殿下确实是好了,”福禄年至而立,长着一张憨厚面孔,一看就不像会说谎的人,“我们殿下今日大安,听闻祁王来探望,很是高兴,言道前几日怠慢了祁王,令奴婢们准备宴席,要与祁王畅饮几杯呢。”
听到要畅饮,刘裕脸色微微一变,笑道,“太子大病初愈,就不必备酒了吧。”他跟刘荣喝酒,哪次都没能讨得了便宜,那刘荣的肚子怕不是酒缸。
“奴婢也是这般劝说殿下的,可太子殿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还请祁王帮忙劝一劝。”福禄一脸的担心。
“你这奴婢是越发胆大了,还不快去备酒!”帷幕后传来刘荣的呵斥声。
人已带到,福禄对祁王躬身行礼,愁眉苦脸地下去了。
“福禄也是担心二弟大病初愈,不宜饮酒,”刘裕听得分明,刘荣中气十足,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刘裕心细,刚进去就闻到了隐隐的香气,他鼻子嗅了嗅,十分确认刘荣帐内果然是有脂粉香味,心里就是一松,看来他这个好二弟藏身帐中的几日并不无聊呢。再看刘荣面色红润,哪有久病的样子。
“长兄请坐,”刘荣姿态疏狂坐在一张藤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白玉盘金龙酒杯,并没有起身迎一迎长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