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最为憎恶的海贼,他难以避免的情绪化了些,声线压低几分,带着说不出的森冷寒意,“唐吉诃德家族…真是胆大妄为。”
说起海贼,这人的背后仿佛冒出鬼影幢幢的黑气,怼完之后,话音一转,他瞪着我,磨牙声清晰可闻,“你居然参加竞技赛!”
“察觉当时那种异动,我只好重新潜入地下,沿着逃生通道进入竞技场。”
“你这白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路线,呃按照我个人的想法:
昨天他跑去追那瞎子(没追到或者追到了他不肯告诉我计划了什么),然后他跑进‘这里’,不知怎么听闻我被带去王宫,于是从‘地道’追过去。
因为地道里边守卫森严,他花了太多时间,到王宫已经迟了,和我错过。
然后,潜入竞技场是‘察觉异动’也就是a区比赛那时候吧?他发现我在台上,所以重新潜入地下。
最后是现在这样。
呃…那还真是辛苦了…
…………
‘太辛苦以至于心情极度恶劣’的赤犬大将,在我默默脑补他的路线图的时候,龇出一口大白牙,相当有威胁性的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我走。
边走,边阴森森的发问,“烧烧果实对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
几步走到近前,他趁着我被问得一愣的时候,蹲坐,抬起前肢————铁皮质地前肢,梅花形前爪弹出锐利得象小刀子的爪子,森冷冷的搁在我的心脏位置上。
大将赤犬,这一刻,这男人的眼睛里浮现凛冽寒意,即使外型还是圆钝的铁皮玩具,一瞬间他的眼神却如刀锋利,杀伐之气自这双无机质的玻璃珠子眼底深处,瞬间扑出。
“或者我该问,波特卡斯d艾斯,他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
“在阿拉巴斯坦沙漠失踪时,进入异界的第四个人是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对吗?”
“沙鳄鱼受尽酷刑也替你隐瞒的第四个人的身份,是波特卡斯d艾斯。”
“而直到那个海贼死亡后的两年,连他曾经拥有的恶魔果实,你都不愿意被别人获得?”
“那个火拳,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是你能行走时间空间的缘故吗?曾经在某个时间你遇见他,甚至和他相爱?”
一连串的问题,他没有给我回答的时间,或者该说他不需要答案,语气咄咄逼人,盯着人看的眼神更是杀机毕现。
片刻过后,抵在心脏处的利爪微不可察加重力道,不过瞬间又撤回,在它刺破我的皮肤扎进血肉的前一秒,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目光错也不错盯着我,黑亮的眼瞳深处幻觉般滑过几丝金红亮芒。
那几线火星很快泯灭,他的眼睛重新变得漆黑,象极深的夜,寒意十足,毫无波动。
接着,他又沉默许久,之后我感觉到抵在心脏位置的利爪无声无息收敛,变回冰冷冷铁皮质地的钝爪,他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开口,“你的心脏跳动频率毫无变化,即使是那个名字也没有让你产生任何异样情绪。”
“没有爱上他,为什么这么在意?”
“我不相信你没有发现,这里并非我们的世界,为什么搅进去?”
“这不像你的作风,安娜。”
“鬼面兽说过,血脉的觉醒会让你不可避免的出现变化,并非外貌或者力量,无法避免的是性格的变化,或者该称之为‘对待世界的态度将出现转变’。”
“初相遇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所谓‘巅峰强者的傲慢’,以及,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才领悟的‘长生种独有的冷酷’。”
“所以,告诉我,为什么在意火拳?”
…………
他说完之后就安静下来,象是等我的回答————而我,我当然不会给他答案。
因为对我来说答案不重要,并且,我说实话他也不会相信。
于是,叹了口气,我在咫尺间这位冷意十足的注视下,百般无奈的开口,“比起那些说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关于萨卡斯基大将您身上发生的一些问题,我更感兴趣。”
可不是嘛此时此刻,比起这位赤犬大将的连番质问,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弄明白。
说话间我静静的盯着他看,紧接着果不其然的发现,这位非人型海军大将的眼神产生了细微波动,那异样转瞬即逝,却也叫人看得分明。
而发现之后,我理所当然的多叹了口气。
有些事其实不必说明,‘太过关注火拳’的理由…
我是小雀斑青年的脑残粉什么的,这个答案相信眼前的赤犬大将不爱听,或者根本不会相信,这男人只会认为那是我的托词,是为了敷衍他而胡说八道。
马林弗德海军本部这帮子将领们都有多疑的毛病,呃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沙场征战半生那部分人都有的通病,习惯了在阴谋诡计里打滚,自然也早已经习惯把一切复杂化。
我的理由越简单,哪怕它是真相,也反而越无法取信于人————对于小雀斑青年的那份喜爱,并非针对一个‘火拳’,那其中还饱含着我对故乡的感情。
穿越之前的故乡,隔着不知多少重次元壁障之外的故乡。
一切说来话长,况且我和赤犬大将也没到能倾诉衷肠的亲密程度,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女人总要有些小秘密,哪怕是对枕边人,赤犬大将甚至连男朋友都算不上,我需要实话实说吗?肯定不需要。
而且他自己也有很多秘密。
…………
呃这一瞬间,我想了想自己这边需要了解的真相,接着又想了想面前这位赤犬大将追问的东西,紧接着就被那些糟心事闹得又一次头疼起来。
然后,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决定…什么都不管了。
于是,抬手反握住还不依不饶搭在胸口的这只爪子,把它拿开些,之后我对着貌似乎不等到答案不肯罢休的这位非人型海军大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如果您能告诉我,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就中了恶魔果实能力进而昏迷不醒的您,是如何知道那些事。”
“那么,我也可以坦白说出您问的那些。”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些秘密相信我和他都不愿意坦白,而如果他肯说…那么,我也做得到坦诚以待。
只是,他会吗?
很明显,肯定不会。
…………
说完等了会,他果然没有开口说什么,我就笑了笑,接着说道,“您不愿意回答的理由,和我保守秘密的原因,一样呢”
到这里停顿片刻,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微微朝前倾身,向着被我推开‘手’之后无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的这男人靠近些,刻意放缓了语调,轻声道:
“过去不重要,萨卡斯基大将,我们的未来才是关键。”
话音落下,我随即察觉到这男人眼瞳深处依稀浮现的金红岩浆海缓缓平息————他处于暴怒状态,我知道,因为我拿话堵住他,以他不愿意提及的事作为交换条件。
他是恼怒我不肯坦白,对于习惯掌控一切的这男人来说,隐瞒是对他的冒犯。
不过…要哄回来也很简单。
所以我用了模糊的词,‘我们的未来’…我故意的,因为不想现在翻脸。
如果现在两个人不欢而散,那乐子可就大了,不是吗?
我盯着他看,他同样盯着我看,片刻过后,非人型海军大将哼了一声,眼神总算不那么尖利又阴戾,开口时的语气跟着缓和,依稀仿佛是心情变好了,“我们的未来,确实比较重要。”
意味深长的顿了顿,他接着往下说道,“那么,你要继续吗?拿回烧烧果实,或者到此结束?”
给出两个选择,这男人周身紧绷的气势松散下来,这次的态度不再咄咄逼人,也似乎没有必须得到回答的意思。
短暂的静默过后,他果然没在意我回不回答,自顾自偏过脸去看向这角落通往的另一个方向,象是想了想,之后又直起身朝那边走,只丢下一句,“要跟来看看吗?或许你能看到决赛时的对手之一。”
站在原地考虑了几秒钟,我反手披上黑绒绒大衣遮去一身乱七八糟的痕迹,然后跟上了他。
…………
他不疾不徐领先几步,我慢吞吞缀在后边。
接下来,行进间没有人愿意开口。
走出拐角,目光所及是一段狭隘又阴森的封闭式走廊,两侧堆着些杂物,采光不好又不通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象是淤积了很久的味道,带着物质的萧瑟感。
赤犬大将却象是很熟悉这里,走得轻松,偶尔碰上通道两侧堆积过剩的障碍物,他甚至能提前通知我小心脚下。
我一边努力忽略充斥鼻端的各种酸爽气味,一边小心避开地上不知名的污渍,朝前走的时候还得抽空在心里叹气。
其实我对‘决赛时的对手之一’不感兴趣,因为我知道这场竞技赛的最后胜利者一定不是我。
草帽家在德雷斯罗萨,蒙奇d路飞,橡皮猴子船长他参加竞技赛,胜利者还会是别人吗?或者该说,烧烧果实还会落入他人之手吗?
所谓‘命运之子世界的宠儿’,橡皮猴子船长的运气一贯好得逆天。
虽然尾田当初在顶上战争的最后耍了所有观众一把,骗取无数人的眼泪,可他到底不敢拿主角开刀。
每个世界固定时期的历史走向,焦点一定在某个特定之人身上,哥尔d罗杰开创的大海贼时代,前二十二年世界舞台的重心是四皇、七武海、海军新旧两代高层们,直到命运之子出航那一刻,时代重心一点一点偏移到世界的宠儿身上。
蒙奇d路飞是新一页历史着墨最深刻的人物。
与草帽家有关的事,胜利的天平自然倾向橡皮猴子船长那边。
我已经不怎么关心烧烧果实花落谁家,我也不想知道赤犬大将究竟想做什么,我跟着他,原因是不能让这男人离开视线。
__因为我担心一眼没看住,这男人会直接用流星火山大喷火把这座岛给轰平了,他肯定干得出来啊!
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这是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一贯的主张,当然,我有自知之明,我没那份脸面和本事能干涉这位大人物,可是!
这里不是安娜的世界,这里是另外一个有着相似背景的异世界,作为始作俑者,我能看着他乱来吗?就算不自量力也得拦住啊!
要是放任这位扫平了德雷斯罗萨,历史走向发生重大改变…
先不说死掉多少原本不该这时候死的人导致我变成千古罪人,一段时间内的世界发生剧变,说不定我就彻底回不去原本安娜在的那个世界了啊!这怎么行?
必须阻止他。
__
太糟心了。
更糟心的是,除了担心赤犬大将一言不合发动流星火山大喷火,我还得头疼‘未来’,真正的‘我们的未来’。
我和他两个人的问题殊途同归,最核心的部分都牵涉到未来,并且,很可能是两个未来。
其中一个是我和他所属那个世界的未来。
我和他都各自知晓了一部分,我的记忆里有久远之前那些剧情的碎片,加上baby-5姑娘给的旧报纸资讯,至于他…
赤犬大将,透过方才他那些恨怒交加的质问,已经很明确,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许多事。
更更糟心的是,赤犬大将知道的东西里边,包括了我攒下来没来得及看的那部分,就是草帽家进入新世界的剧情。
因为赤犬大将对德雷斯罗萨的了解,以及他对那个‘新海军大将’藤虎的反应。
↑↑↑关键的这一点让我怀疑,赤犬大将甚至知道德雷斯罗今日所发生一切的结局,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然而事到如今纠结那些答案根本无济于事。
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该如何,这个‘未来’特指安娜的那个世界,之后的发展。
赤犬大将知晓了未来,1519年那时候我和他在七水之都群岛,草帽家刚刚轰塌了司法岛,顶上战争还没有开始的预兆…
我原本一直在犹豫的那些事,现在可以不必犹豫了,未来的一切绝对会发生重大变故。
因为最大的变数就走在离我不到五米的前方。
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
归根究底是我的失误,因为我使得这男人提前知晓了一切。
…………
所以说————
为了脑残许多年的小雀斑青年,我这是干掉他呢?还是干掉他呢?还是干掉他呢?
呃
磕磕碰碰走完了这段拥堵又阴暗的走廊,我怀着无比心塞的忧郁感,抬了抬视线,对上等在前方回过头来看我的非人型海军大将,想了想,到底还是泄了气。
做不到呢
哪怕是脑残粉对偶像的喜爱之情,也不能冲垮理智,我做不到暗算他。
…………
片刻过后,等到我走到近前,静静等在出口的这男人再次动身继续朝前走,他象是没有察觉到一瞬间我的恶意,大刺刺将背后袒露出来。
又隔了会,转出这一块隔着两重敞开的铁栏杆门,彻底走出阴暗处之前,他的身形微微停滞,头也不回的说道,“如果你愿意许下未来,那么,你担心的一切可以改变。”
诶?我的脑子空白了两秒钟,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他刚刚说了…什么?
不过很可惜,赤犬大将没有给我分辨的时间,如幻觉般的话音落下,他脚下不停的朝前继续迈进,而与此同时,他出现的那里传出零零星星的声音。
“吉姆雷特!”
“哦!果然是吉姆雷特!你这家伙没事呢!”
“我们还担心你给守卫给抓住了!居然安全回来了!真了不起啊!”
诶?我被那边乱七八糟的欢呼闹得愣了下,紧接着又看见已经走出的赤犬大将回过头来,目光显得不太高兴,被他瞪了下,我赶忙收起脑子里那些没想明白的问题,匆匆忙忙跟了出去。
…………
一脚踩出身后那条隐秘通道,定睛一看,接着又是一愣。
外边这里是一处牢房吧?外侧一条通向另一处的走道,一侧是用粗大铁栏杆围起来的囚牢,赤犬大将正在囚牢外,隔着栏杆里边的人七嘴八舌说着话,气氛很热闹。
隔了会,等我走过去在赤犬大将身侧站定,随即就看见牢里边关押着一群糙汉子,打扮得和赛场上多数角斗士相仿,此刻人围在栏杆边,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不过看到我立刻就安静下来,眼神也跟着变得有些奇怪。
“他们是奴隶角斗士。”赤犬大将这样对我介绍,说的是牢里边这些人,“他们绝大多数是德雷斯罗萨的原护卫军。”
说完他朝着我偏了偏头,目光却是看向牢笼内的这些人,“她是安娜,我的女人。”
↑↑↑这话哪里不对?!我正要反驳,顷刻间关着的这些糙汉子忽然又欢呼起来,先是异口同声,紧接着是比刚刚更混乱的七嘴八舌:
“哦哦很厉害嘛!吉姆雷特!原来你说要找自己女人是真的啊!”
“哈哈能从唐吉诃德家族那帮恶棍手里夺回自己的女人,吉姆雷特你真是条汉子!”
“对!干翻那群海贼,不要客气!”
一瞬间,除了吵吵闹闹,我的眼前更挤满了男人的脸,个个目光炯炯,脸上更写满了八卦。
都是关着的这些角斗士们,除了一开始围在栏杆边的,还有原本呆在更深处角落的,大概是听见赤犬大将的爆料?于是纷纷跑出来围观。
等了会,这些角斗士们发表完各种感叹和惊讶,混合在一起的吵闹声稍稍平复些,人群有个家伙冷不丁又冒出一句,“她是a区的胜利者,安娜,吉姆雷特你这家伙…”
那人开口之后,围堵在栏杆前的这些彪形大汉们许是想起什么,前一秒还八卦意味十足的眼神,这一瞬变得锐利,并且带出几丝诡异的审视。
现场猛地一静,也不知怎么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最后,是赤犬大将打破了这片凝固一般的死寂,非人型海军大将以一种冷静得接近残酷的声音,说道,“我依照约定回来,那么你们呢?”
“我打破这片牢笼,你们有勇气反抗吗?”
听得如此说辞,我移开看着囚牢的视线,目光投向身侧的赤犬大将,这一刻这男人直视着与他面面相觑的所谓‘奴隶角斗士’,眼神冰冷,铁皮质地的脸勾勒出不近人情的生硬线条。
而比起他固定的神态,他的语气说是不屑反而更象…诱导,或者鼓动:
“十年前你们失去了一切,沦为奴隶。”
“到如今连反抗的勇气也被消磨干净了吗?”
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赤犬大将又冷笑一记,音调中浮出尖刻的讥诮之意,“你们被关到笼子里放到竞技台上,象一群动物相互厮杀供人取乐,一切的始作俑者高坐在王位上。”
“你们愿意死得连尊严都没有是你们的事,我只提供一个机会。”
“或许结局都是死,为何不死得像个人?”
…………
牢笼之内的这些人盯着赤犬大将看了半晌,象是在判断他的话究竟可不可信,接着安静了好一会,这些人又转过身走到更深处聚集到一起不知说着什么,似乎是讨论?
我趁着这些人转移注意力就压低声线,小小声问边上这男人,“你要策反他们挑起动乱,这就是你藏匿在竞技场的原因?”
放出奴隶角斗士,如果这些是德雷斯罗萨国王军旧部,那么向唐吉诃德家族复仇是理所当然。
赤犬大将此时此刻的谋算,是他失踪后我所不知道那些时间里定下了什么计划的一个环节吧?
不过————这样做…
德雷斯罗萨今日所有事件的最大受益者,将是海军。
“我该称呼您什么呢?”身形微微一转,从与他比肩的位置转到面对他,我靠近过去,扶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萨卡斯基大将,还是萨卡斯基元帅?”
“您昨日去找藤虎大将,是企图联系上那个瞎子,以便抢先一步借以彻底铲除德雷斯罗萨国内的所有海贼?”
“如果我说是?”他同样略略侧首,反问了一句,“如果是元帅?”
“那就杀了你。”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同时抬起手,手臂伸长环住他的脖子,指尖弹出尖利如兽爪的指甲不轻不重抵在他后脖颈的致命点上。
“如果只是萨卡斯基元帅,你就必须死在这里。”
如果仅仅是‘萨卡斯基元帅’,那就证明和我一起流落异世界的那个男人消失了吧?那样一来,我也就什么好犹豫。
杀了他。
我不忍心暗算的那个人,仅仅是萨卡斯基,旧年认得的那个,遇到我就倒霉的…呃或者该说,是人生中最尴尬难堪的时刻都被我目睹的…海军,萨卡斯基。
只有他,我不忍心暗算。
因为到底…纠缠太多,那个男人或许不是好人,或许性格偏执又冷血,可他始终是我认识的人,双方相识的时间,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
我不忍心暗算他,虽然那个男人的企图很明显,他到底没有动用什么手段强迫达到目的。
都说相处才会彼此了解,即使没有男人和女人的爱意,也有些情意。
我一直没有打消过怀疑,除了糟心他知晓了未来,我更担心他不是认识的那个男人,因为他的表现太诡异。
这一刻是确认。
如果不是…
那么,这只玩具狗就死在这里。
我宁愿安娜的世界缺失一位重要人物,或许历史走向偏移,最终恶果落在我身上,也不愿意带回一个陌生魂魄占据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