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瑰这些日子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闺阁小姐一样很是修身养性了几日。
对于姚疆的到来,她先是一挑秀眉,表示惊讶,想了想又把眉毛给压回去,表示理解。
缓缓上前来,她摸摸姚疆的脸颊,唇角带着纨绔子弟调戏娘家妇女才有的诡异笑容,曼声道:“做错事?被赶出来了?”
姚疆低着头红了眼眶一声不吭,扎着两只手就往她怀里扑。
钺瑰搂着她,叹息一声,语气复杂:“你没错,是他错了,看着吧,将来有他后悔的”。
虽然明知道姚疆听不懂,她还是继续:“姐姐都不委屈,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赵亭送姚疆过来的时候,只将昨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具体情形如何,钺瑰把阿绿叫到边上仔细询问一番。
“你是说本来也没起多大冲突,倒是那个小刀一惊一乍地拔了刀子才激了姚疆”?钺瑰问。
阿绿颇觉委屈,眼眶红得跟姚疆有的一拼:“是啊,而且一开始姑娘也没想要翻墙来着,那些护卫太紧张了,一个劲地想让姑娘回去。这分明是把人当成牢房里的罪人看着啊!后来言语间越说越僵,这才起了冲突,姑娘慌乱中才想翻墙的。那个时候离兰溪小院近,姑娘错闯进了小院,那个小刀姑娘忽然就从里面冲出来,说姑娘吓到她母亲了,二话不说就对姑娘拔了刀子”!
沉默了一会,钺瑰嗤笑一声,缓声道:“没什么大不了,姚疆只要还在丞相府,迟早得来这么一出,是好事啊”!
钺瑰侧首看看规规矩矩垂首坐在堂上的姚疆,又重复一句:“是好事”。
说完,她招呼牛尾,让牛尾带着阿绿下去给姚疆安排房间。
姚疆就此在钺瑰府上住下不提。
丞相府那边仇小刀终究还是如愿以偿得到了两只豹子。
不是从豹苑送来的。
姚疆的院子没人住了,小刀提议暂将她院中的豹子送过来她给照看几日,言珏也就同意了。
这两天小刀也开始跟着赵亭学武,学得很认真。不仅如此,每天还在言珏的案头侍文侍墨,跟进跟出的。往来的大臣们都知道最近丞相大人身后多了一个漂亮的小尾巴。
小刀本就是个讨喜的,见机极快,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一绝,是以,三天不到便将言珏的亲信大臣们哄得贴心帖肺。
在众位大臣得知了她的身份之后,因着跟她父亲都是多年同侪,份属一个阵营,感情比较别人不同,于是唏嘘一阵后,不由地对小刀更多了几分怜惜和疼爱。
总之,如今的丞相府上下一片和谐,充满生机与朝气,进出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幸福与满足:
对于丞相的后院之事,众人不好表态,但是一个个都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细微的表情变化乃至含蓄肢体语言表达着对于丞相“流放”姚疆“宠信”小刀的击节赞赏。
就在丞相府和谐美满大团圆的时候,前方传来的战报很应景地一片飘红。
肃王姚阔果然在周静川点兵开拨当日就打起了反旗,联合周边势力,一鼓作气直下江北三州。
周静川日夜不停急行军终在中程州汇合江北边防军,对姚阔形成半包围之势。接下来他兵分三路,两翼钳制,前后夹击,在长岭县北边岑江原上和姚阔的主力军短兵相接,并且小胜一场。
一大早,言珏接到奏报,周静川的斥候费劲周折终于探到了姚阔大后方的粮草所在地。只因其地实在太过隐蔽,且险而难攻,一时还没法拿下。如今周静川正在积极筹作,只需攻下姚阔粮仓,断其粮草便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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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夜风微凉。
岑江的水面安详静谧,一阵风吹来,带着江水的腥气扑在脸上,微令人窒息。
放眼望去,远远能看到江面上有几团黑乎乎的影子,不太清楚,像狰狞的野兽蛰伏在黑夜中。
而此时岑江南岸的草丛中也是一片影影绰绰,一行数百人的小队伍伺机潜伏,等待夜色再深些便可以行动。
周静川的次子周偶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此刻心跳如擂鼓,颇有几分紧张:
这次偷袭并不容易得手!
攥了攥拳头,他稳定了一下心神,回头看看身后士兵,他问蹲在边上的属官:“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