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零七天.小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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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像每一个安逸美好的清晨,秋田藤四郎还在睡梦中不愿意醒来,小孩白软的小脸陷进枕头里,咕哝完意义不明的梦话,咂咂嘴,下意识翻身把自己贴向一边的小姑娘。

粉色卷发的小孩身躯拱了拱,没有贴到意料中的人,不安地皱了皱眉,又裹着被子继续拱。

贴不到啊,好难受......

秋田藤四郎迷迷糊糊把眼皮撑起一条缝,在模糊的视野里寻找他家大人。

太阳鲜红却不刺眼,从地平线上露出半个。

早起的刀剑已经在庭院里活动着了,江雪左文字拎着几条鱼从后山刚走回来,歌仙兼定正把花花草草搬出屋来晒太阳,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下,准备去给烛台切帮忙,山伏和山姥切在打扫庭院,和泉守兼定打着呵欠拉开房门,对着朝阳省额个懒腰,今剑元气满满地和五虎退打着招呼。

屋檐上麻雀跳跃,空气凉而清新。

像每一个本丸的早晨一样平静,看上去有无数的希望在蛰伏,有无数美好的事情等待发生。

直到秋田藤四郎从楼梯上跌跌撞撞跑下来。

粉色卷发的孩童紧抿着嘴,小脸上是少有的认真神色,顶着乱糟糟的卷发,身上还穿着可爱的毛绒睡衣,因为跑得太快,膝盖狠狠撞上了转角墙壁,即使是这样也一言不发,匆匆跑进广厅。

然后马上从广厅里咚咚咚跑出来,迎着晨光疯狂跑在本丸里,一个挨着一个拉开了路过的门,不顾门里的人是何反应,直接伸着脑袋进去看。

“秋田你......”一期一振习惯性地皱起眉,想拦住冒失的弟弟教训一顿,直到秋田跑近了才被小孩子脸上的神情吓了一跳。

与其说认真,不如说是惊慌,惊慌失措。随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门被拉开,秋田的眼眶越来越红,嘴角无助地垮下来,圆鼓鼓的脸蛋也涨的通红,大眼睛里漫起湛蓝的一片海

“秋田!”一期一振一把抓住疯跑过身边的秋田,厉声责问起来,“怎么回事,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一期尼......”秋田除了叫一期尼已经不会说别的了,一开口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鼓鼓的小脸滚落。

“秋田,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药研藤四郎比一期一振想的多,此刻心里凉成一片,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大,不知道是想欺骗自己还是想安慰弟弟,仍旧撑着一张平静的脸站在一边。

不会的。

怎么会呢。

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最疼爱弟弟们了吗?

连秋田都还在。

就算是不喜欢他们,随随便便就能丢掉他们,那秋田总不会被丢弃的吧。

药研藤四郎慌的手足无措,白大褂兜里的手已经攥成拳头微微颤抖着,掌心冷腻一片。

秋田已经不会说话了,一只手握着衣袖不停地擦泪,抽抽噎噎地打着嗝,倔强地不肯放声哭,嫩嫩的小脸被袖口大力摩擦得红一片白一片,乱糟糟的卷发,睡衣跑得歪歪扭扭,赤着小脚站在冰凉地板上。

“秋田,到底出什么事了。”蜂须贺虎彻想起前一个晚上随小姑娘去琅玕家的情形,那时候他和小姑娘走在下山的路上,夜风温柔拂过耳畔,女孩子云淡风轻地问他恨不恨前任审神者。

“如果他死了呢。”

最后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那个人一直活着,他从来都知道,恨吗?怎么能不恨啊,那么多的痛苦让他连缓缓神的功夫都没有就一个接一个张牙舞爪地袭来,他总是问自己到底什么是主人,又到底什么是审神者。事到如今他仍然没有一个答案,但他唯一清楚的是,他不想这个小姑娘不见。

他在最无助的时候常常会想,如果没有前任审神者,他这一振蜂须贺虎彻不知会降临在哪家的本丸,叫着哪一个陌生的人类为主人,被怎么样的目光所审视,过着怎样风平浪静的生活。在最无助的时候他常常这样猜想,猜想着他遭受的所有不堪到底是兜兜转转的宿命难逃还是一着不慎的偶然变数。

后来小姑娘来了,“阿咲”,对,浦岛常常这样叫,还屡教不改,他索性就不再去管。每每在万屋和演练场遇见其他蜂须贺虎彻,与一模一样的脸庞面对面时,他仍然会去做那些无意义的猜想,但是猜来猜去总是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更满意一些。

无论多么温柔能干,关心刀剑的审神者,只要是别的人,他都不想用现在的日子交换去遇见。

自己这样就很好。

目送着其他蜂须贺远去,他总会收回目光满意地点点头,“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而现在。难道所有的偶然也是宿命,所有的宿命都是在劫难逃。

他这一振蜂须贺虎彻就注定了什么想要的都不能拥有?

秋田不理会一期一振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对着大门的方向流眼泪,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庭院里的刀剑都围过来了。

“秋田你......”今剑伸出小手想帮秋田擦擦泪。

“我说——”加州清光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围在秋田身边的刀剑都回过头去看站在楼梯上的少年。

和秋田藤四郎乱糟糟的打扮不同,加州清光已经整整齐齐换好了衣服,辫子也梳好了安静垂在一边肩膀。

少年和往日并无二致,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一步一步稳稳从楼梯上走下来,走进明亮的晨光里,眉眼间一下子明媚起来,说话间还带着慢悠悠的猫儿语调。“...你哭什么,真是让人操心。”

“加州......嗝...加州殿下.....嗝......大人...”秋田一见加州清光来了,这才找回说话的能力,憋着哭腔,惨兮兮的一张小脸转向少年。

然后不等加州清光走完最后一步楼梯,就整把刀深一脚浅一脚地从人群中央跑开,紧紧抓住了加州清光的衣角。

“不许哭,”加州清光带着嫌弃的表情伸出一只手,并不温柔地把秋田乱七八糟的睡衣扯正,“不然......不然我让主人不要你了。”

“我...我...呜哇啊啊啊啊.....”没想到戳到了秋田的恐惧,小孩子憋了许久的哭腔呜哇一声爆炸了,“大人...嗝...大人...大人不要我了,大人...嗝...就是不要...嗝...不要我了。”

“你说什么?!”一期一振终于从秋田断断续续的话里拼出个完整的意思,第一个反应是最好是秋田又在胡说犯傻。

“我...嗝...呜呜呜呜呜......”秋田一手死命抓着加州清光的衣角,仰着脸只知道傻哭,根本思考都不会了,哪里还能理会一期一振的话。

“你也别问他了。”加州清光平静如水的神色倒是给了一期一振和药研藤四郎一点安慰。

下一句却是.....

“主人不见了。”

天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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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里一片寂静。

“不见了?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压切长谷部第一个冲上去,狠狠拎住加州清光的衣领,失态地大吼,目眦欲裂。

不见了?走了?离开了?不要他们了?

是终于厌倦这座本丸了,厌倦这些不属于她的刀了?

或许更坏,厌倦了做审神者?

没有人接话,没有人把压切长谷部拉开。

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回答,小姑娘不会和他们交代,但总不舍得让加州清光他们着急对吧。

就算不在意他们,总不会扔下加州清光他们吧。

这样让人喘不过气的事实,如今却成了寄托希望的最后一截浮木。

“哈哈哈,”三日月宗近还是跪坐在一边,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此时突然轻松地笑起来,“年轻人不要总是冲动嘛,不是什么要紧事的话不如喝杯茶再说啊。”

像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次却没有今剑气呼呼又嫌弃的声音跟在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