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膈应她就是他不对了。
“琅玕先生说的像是我们是什么只知道利用人的坏人一样,还能要你的命?”小姑娘冷哼了一声,对对方很是不满。“凭灵力,我比你似乎差不了多少?”
“哎呀,叫什么先生啊,多见外。”琅玕挥了挥爪子,笑嘻嘻地从回忆里抽身而出。“我这不是客套一下表示表示吗,省得你回去跟你哥告我状,说我不照顾你。”
“你这条命自己留着吧,说话走点心,别老膈应人。”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二百集电视剧的苦情男二了,报恩?怎么不学学田螺姑娘跟着大哥做个饭铺个床什么的?
“哎呀,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我这不是职业习惯吗。”琅玕还是笑眯眯的。“我今天把你请过来就是认识认识,打个招呼嘛。”
“你和我哥真没什么别的关系?”
“......你想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
小姑娘得知自己尊敬的大哥没有断子绝孙的风险,愉悦地喝了口酒,伸筷子开始吃起饭来。
“好吃吧。”琅玕得意地凑过来,笑嘻嘻地问。
“还行。”
“啧,真冷漠。”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灵力啊,我有你的东西,追踪到的。”
“狗鼻子?”
“怎么说话呢,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文雅点?”
“春奈怎么回事?”
“哎呦喂,儿大不由娘,我也没办法。”
“你上点心,别真等她难过了再后悔。”
“我又不是当事人,再说了,我做哥哥的又不是知心姐姐,有些话不好说,要不你说?”
“我能好说?”
“哎哟”琅玕垮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扬了一下头,“做监护人好难啊。做哥哥更难。”
“拐弯抹角说什么呢,大哥让你说的?”
“你怎么知道0-0”
“......戏太过了。”
“有...有吗。”
“......”
“哈,哈,哈,他怕你气他算计你,以后都不理他了,让我说两句好听的。”
“......”
“......”
“真气了?”
“......没。”
谁对她好,她还是能分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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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压切长谷部抱着绿野春奈转了一圈,猫妖小姑娘的房间被审神者堆杂物了,他只好把人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跪坐在榻榻米边,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苹果脸发呆。
他几乎是看着这个小姑娘长大的,听说最初是由歌仙兼定照料,后来那一位碎在战场上,审神者没提过,他也不很清楚。
他来的时候这座本丸刀剑已经不少了,但是能照料小孩子的只有一期一振。一期一振家里弟弟够多了,恨不得一颗心掉地上摔八瓣使,审神者疯了一样出阵,只好把猫妖小姑娘交给他照顾。
他赶鸭子上架,最初紧张的不得了,主交给他的任务,他想完美地完成。
这才是压切长谷部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一期一振说歌仙兼定常常带着小姑娘习字弹琴,这些事他不会做,可是他很想让小姑娘成长成一个完美的女孩子,于是买来一堆字帖磕磕绊绊教她习字,小姑娘好动,坐不住,字练来练去也就写的一般,倒是他,边学边教练了一手好字,帮主写公文还被夸奖过。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牵着他的手指第一次喊“长谷部”的时候,他不知为何慌的不敢大声喘气。
像是长久以来总觉得是从那位歌仙兼定那里偷来的东西,终于属于他一样。
就这么一年一年地看着她长。
从起初只有他膝盖那么高,可以刚好骑在他肩上张开双手喊起飞。
后来到他大腿,可以掐着腋下甩在在空中转圈圈。
后来到他腰间,可以在他远征回来的时候跑上来要求举高高。
再后来到他胸前,握着木刀和他手和,一招一式越来越像他。
再后来,不知不觉就到现在了,堪堪到他肩上。
不再和他说话了。
每次见他都很生气的样子。
想不通。
他果然还是太愚钝了吧。
压切长谷部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白手套贴着手背的内侧里有一个小小的猫脸,是猫妖小姑娘从自己衣服上剪下来缝上去的,小小的凸起磨着手背隐隐发痒。
她那时候得意地笑,背着双手说送给长谷部一个礼物。
他只好假装没发现自己的手套不见了,配合地问她是什么。
猫妖小姑娘喊着“锵锵锵”把手套拿出来,却发现自己缝错面了,圆圆脸一下子垮下来。
像短刀包坏的包子。
他憋着笑说没事没事,这么好看的图案,缝在里面省的让人家看见抢了去。
其他刀剑都说他简直像有了个妹妹,比一期一振还操心。主也开玩笑说春奈和他越来越像,搞不好是他的私生女。
他那个时候僵硬地不知道怎么接话,心里的骄傲却是实实在在的。
压切长谷部慢慢摘下自己的手套,伸出一只手指去摸手套里那个猫脸的形状。想起猫妖小姑娘垮下来的包子脸,忍不住露出了个笑容。
他房间的障子门上有小姑娘每年刻下的身高,一年比一年高,直到后来绿野春奈离开本丸,去自己生活,他就不常见到她了。
出去远征习惯性带回来很多糖果点心,都是印象里她喜欢的口味。听说她要回本丸,他开心地把战事压缩在一上午完成,拼命从战场上赶回来,把零零碎碎买给她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小孩子的东西,我不喜欢。”猫妖小姑娘紧紧抿着唇,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没有多看一眼转身就走。
“啊,长谷部爸爸被女儿嫌弃了吧。”陆奥守吉行抄着手打趣他。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没事,小姑娘嘛,青春期叛逆啦。”
“是这样吗?”他迷茫地看着摆了一桌子的小玩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当然啦,这个时候,小姑娘是爱美的年纪啦,应该买点珠花啊胭脂啊什么的。”
“嗯,多谢。”
他真的去买了珠花胭脂,认真挑选的时候还被店员捂着嘴交头接耳地打趣。怎么说的来着,“刀剑谈起恋爱来贴心得让人想嫁”,好像是这之类的话。他当时很生气,严肃地纠正说不是的,这是买给本丸里小姐的礼物。
他想了很久,才给了绿野春奈一个合适的定位,主人的妹妹,他是做家臣的,自然也该叫她一声小姐。
这没有错。
总不能说什么是女儿之类的大不敬的话。
他对自己说,这没有错。
言希咲该吃的都吃够了,打算告辞了,临走想着去看一眼猫妖小妞,被这座本丸的前田带到压切长谷部寝屋门前。
言希咲准备敲门,从门缝里看进去,正好看见压切长谷部在盯着猫妖少女的脸发呆,于是啧了一声转身离开。
“我走了。”她抱好顺来的酒,一手拎着小狐狸的本体,扬扬下巴和瘫在桌子上的琅玕打招呼。
“走走走,瘟神,抢我的酒,赶紧走。”琅玕从桌子上爬起来,又端庄地坐在位置上挥了挥爪子,嘴里不饶人。
“做作!”端庄的样子骗谁呢,也就骗骗无知的刀剑了。
“用不用我找人送你?”
“拉倒,再见。”
小姑娘抱着酒坛子走远了,黑发的男人吐了一口气,丝毫不见刚刚醉倒的样子,慢悠悠地搅了搅眼前的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