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抱着胳膊好像陷入了某个执念中,不断喃喃着。
“没有天使,没有天使,没有天使……垃圾,没有人会救你的,。”
恍惚间,柴玖的眼前又出现了漫天大火,他一面在火光中自言自语,一面毫不留情地那脑海中白裙女孩的画面撕得粉碎。
“童话结束了。”
柴玖冷漠地宣布道,好像某个期盼已久的时刻到来了一样。
“现在是现实时间,哭着恳求我吧,季主席。”
原来……这就是将美好的东西踩在脚下的感觉。
他装作没有看见季汩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担忧,向后退了两三步,残忍而轻蔑地高声命令道。
“爬过来呀,贱货。”
季汩浑身开始发热,即将被主宰的愉悦感让他抑制不住内心想要顺从匍匐的欲望。冰冷的地板与皮肤相互摩擦,灌满了水的肚子不断在往下坠,他拖动着这具奇怪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来到对方身前。
柴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点一点地下沉,他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季汩来到了他的面前,好像猜到他心中所想一样,无需他开口,便温顺地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鞋尖。
——丑八怪,来舔老子的鞋啊!
柴玖想起从前不知多少次被围堵的经历,记忆最深刻的一次,他被人按在地上,嘴里生生塞进了半只球鞋。
而此时此刻,季汩的下巴便这样抵在他的脚面上,甚至用脸颊轻轻地去蹭他的小腿,像只小猫似的伸出舌尖掀起他的裤腿温柔又撩拨地舔着他的脚踝。
“求你啊……”
他听见季汩用那种卑微到了谷底,又急迫又渴望的声音乞求着他。
怎么会有人……做着这样低贱的事情,还能够这样快乐?
柴玖突然像遇到了一道难证的几何体一样烦躁,他松开握紧的拳头,一股脑地解开了裤子。
然后他就看到季汩那张俊美帅气的脸陷入短暂的呆滞。
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这样一个体态单薄、四肢纤细的少年,会有……这样可观甚至说是宏伟的尺寸。
“好……大。”
季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通常在没有充血的状态下,不同人之间的尺寸差异还并不是非常明显。然而就是有那么一类人,他们未勃起时,便已经远胜过旁人勃起的状态。
柴玖从未对自己的尺寸骄傲过,甚至……有时还非常恨。他本就是个饭量极大的人,迈入青春期之后更是饥饿感常伴于身,因为担心会消耗本就留不住多少的能量,故而中学时的体育课十次有九次都是偷藏在器械室里看书。
然而那些吃下去的饭,却一点都没有让他的身体结实起来,不长个子也便罢了,就连脂肪都没有半分增长。
仿佛所有的营养都汇集到了一处,长成了这么一个狰狞骇人的样子,像一件能够撕裂一切的可怕凶器。
但那有什么用啊?能搬砖吗?能换饭吃吗?
——嘻嘻嘻,丑八怪!你那个婊子妈怕你跟她抢生意,才故意把你生这么丑的吧!
柴玖的呼吸急促起来,烦躁中带着对自我的厌恶感。
呵,就是去卖人家也看不上你这张恶心的脸啊!
“喜欢的话就给我好好的舔啊贱货。”
12
柴玖狠狠地揪住季汩的头发,粗暴地将那狰狞的凶器塞进后者的嘴里。
人们常常会惊讶乃至难以理解,在很多时候,从受害者到施暴者的角色转换,竟然会是如此短暂的一个过程。
我们究竟是怎样一步步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呢?
猝不及防的,喷射的尿液灌进季汩的口腔。
柴玖将下身从季汩的嘴中抽离,颤抖着肩膀仰起头崩坏地大笑。
“哈哈哈哈——”
那笑声是那样尖锐刺耳,又是那样的空洞,苍白无力凄凉悲哀。
好像有什么鲜活的东西在寒冬里死去了一样。
在这座阶级明确的金字塔里,柴玖再也不是那只处于食物链底层的‘猫’了。
或者说……‘猫’的角色,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