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惠吕比和狌狌的世界里，其他人物都消散的飞快，他和鬼使黑却能勉强保持形体的缘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不符合狌狌或惠吕比的记忆，所以独立性相对较高。如果能撑到这个记忆结束与狌狌惠吕比一同前往真实世界，他和鬼使黑就有了重新开始的希望。

之前他在寺院里通过树顶看到了另一个没有寺院存在的世界，很可能树顶就是惠吕比平日往来于现实与记忆的通道，所以当日正好撞见惠吕比的“平太郎”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这并不是眼睛不同造成的差异，而是也在树顶的惠吕比刚巧打开了记忆与现实的通道。

现在他只要等惠吕比与狌狌再打开通道，跟上一起离开就好——不过狌狌说过他是全新的生命，相比起记忆内的固有人物属于现实。那么只存在于记忆中而非新出生的鬼使黑就危险了。

明启重新从体内取出妖核——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取没取，只是感觉上似乎取了——放入鬼使黑的手心。这次鬼使黑没有拒绝，几乎是在明启刚把妖核递给他，鬼使黑就埋到自己胸腔里。

“反正大不了一起死吧。”

鬼使黑轻声说道。

等待总是漫长，他们不知道时间究竟只过去了半柱香还是已经过去了一整日。只觉得狌狌和惠吕比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天空突然破开一道口子，像破布一样被坡口外的风吹得猎猎声声。

明启就在这时抓住鬼使黑的虚影朝狌狌惠吕比冲过去。

他们之前消散得太厉害，与背景简直融为一体，而鬼使黑相较狌狌惠吕比又远，这两个记忆世界的支点还真没看到明启和鬼使黑。一直到这两团交织，状似人形的黑雾冲到了他们跟前，惠吕比才发现明启和鬼使黑�刮赐耆�诩且涫澜缰邢�凇�

“这是什么东西？”惠吕比慌忙躲开，朝狌狌问道。狌狌也没料到竟然还有两条漏网之鱼没有在记忆世界里被同化成混沌，此时他们已经打开通道，要抵挡明启拼命的冲撞也来不及了——毕竟它只是野兽而已。

一人一兽一妖一鬼，就这样交缠着被天空的气流吹到空白和混沌以外的世界——现实。

此刻记忆与现实的破口还未消失，明启与鬼使黑的身形也开始扭曲着增生，最终固定在一个半透明的状态。相对于这个完全真实的世界，明启与鬼使黑仍旧是来自记忆的虚假生命。

惠吕比这才认出了之前那两团混沌的虚影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未做出反应狌狌就高喊起来：“惠吕比快杀了他们！他们是记忆世界里的东西，一旦被神发现了我们就——”

狌狌话未说完就被明启一伞干净利落的打晕在一边。毕竟只是野兽，在记忆的世界里很难被攻击像是神一样的存在，在现实中也不过如此。

“被神发现你们会怎么样？”明启轻声问道，惠吕比和狌狌重复记忆也就罢了，但他们竟然在记忆的世界中培植生命，妄图成为两个全新的神？

惠吕比看了眼被打翻在地晕过去的狌狌，双手合十行礼：“你们是记忆世界的来客？”

鬼使黑现在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视线在明启和惠吕比脸上来回扫动。气氛在狌狌到底那刻就徒然紧张起来，惠吕比虽然看起来是安然的模样，可周身的气势早就已经外放，空气中全是明启妖气与惠吕比法力的相互推据较量。

“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总会被世界排斥。”惠吕比说道，“不如就此离去，趁着空洞还在，回到记忆的世界中吧。”

明启冷哼一声被惠吕比气得发笑：“然后再次落入你和狌狌的手中肆意玩弄吗？命运和未来都无法自己掌控，全看你们心情，如果什么时候想结束记忆了就得跟着世界一起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