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上门

大陈律法,“凡男子弱冠又三年而不娶妻者,罚银五十两,鞭二十;凡女子及笄又三年而未嫁者,罚银三十两,强制婚配。”自建朝伊始创立的此条法律,现今三百年未曾修改。然而随着经济愈益强盛,风气愈加开放,科举制度愈受青睐,越来越多男女选择更晚婚配,这条律法形同虚设,无人再强制执行。可法就是法,它有着不可质疑的权威。因此它若跟不上社会的进步,最终会被小人利用,危害更多人的利益。

李文贵宴请几日后,庆丰尚让仆人给他送了封信,让他在明日去方桐家提亲,必能成功。

送信当日,平乐县衙役单单针对东平村逐户排查适龄而未婚的年轻男女。这事来得蹊跷,村人不免多问两句。衙役的统一回答:“县令乃是平乐县的父母官,进行此次抽查实属关心域下百姓的生活。”

法律便成了坏人的庇护伞,人从理法上挑不出半分错来。

村人有那适龄未婚配的人家,交了几百文钱给衙役便也糊弄过去。独独到了方桐家,她意欲交上几百文,遭了拒绝。

带头的衙役姓宋,他装得是一脸正色:“我等奉公命办事,怎能收好处?我看你这姑娘早已过了婚配的年纪,却迟迟不嫁人,莫不是有毛病?”

有句妈卖批当讲不当讲。方桐内心疯狂吐槽,我有可能感情成熟晚,我有可能同性恋,我有可能无性恋,我有可能自恋,我单单不想成婚,怎么就有毛病了!她陪着笑脸说道:“官差大人,百年前,我县出了一代名相,五十中状元,六十辅佐先帝,七十去世,一生终未婚配,您能说名相大人有毛病吗?这不成亲也碍不着谁吧?”

“哼,你一届女流怎能和名相比?你个村妇也只配和牲畜相比较。”宋官差指了指猪圈,鄙夷地说道,“你家母猪都知道下崽,你连它都不如。”

一同到来的衙役们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方桐咬紧了牙,说道:“官差大人未免太过分!”

“过分?我可是遵法行事,你既无婚配,便交了三十两银子,到时候再把你许给那五十岁老叟!”宋官差目中无人地辱骂。他可是带着少爷的命令来的,务必好好羞辱这位农女,让她走投无路,最后宽限她两日时间,好助李公子一臂之力。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得李小少爷青眼相待。

“大人……我家当家早逝,全靠女儿养活,哪里有那多余的银子。她不嫁人是被逼无奈,您看在我们凄苦可怜,就放过我们吧……大人我给您磕头了……”方母嚎啕大哭,作势要跪下。

方桐搀扶住母亲,阻止她的动作,沉默不语。

“少他妈给我装可怜!在大爷我这里是行不通的!”宋官差呸一句,“你个老寡妇带着个标致的女儿,弄不巧是做皮肉生意的,这才没人敢娶!”

“宋哥,那咱可真是来做个好事。让这放dang女人能找到个婆家,得多谢咱们才是!”其中一个官差应和道。

那人话音还未落,只听啪一声,方桐的掌狠狠扇在了宋官差的脸,异常清脆。

宋官差被打得脸歪到一边,嘴角流出血迹,脸立刻红肿得显出五个手印。方桐常年干活,手劲很大又使了十足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