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方桐没把今天的丧气事告诉方母,只说运气不好才卖了三十两银子。排车被买家拉走,又换了个新的。方母没有价格参考,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并不觉得哪里少,欢欢喜喜地接下。
明月挂深空,方桐洗过澡后往闺房走,正面撞见唐忆苦,调笑道:“怎么?偷看啊!”
唐忆苦摇头,从怀里掏出下午买的发簪,是木雕的梅花,中间坠了个极小的红宝石,精致中透着淡雅。
方桐欣喜:“送我的?”
唐忆苦笑着点头,本想替方桐插上,可发现她此时秀发湿漉漉收卷在胸前一侧,比划了两下,竟无处下手,暗骂自己蠢笨,为何不白日里送,还能亲手为她簪发。
方桐抿着嘴偷笑他笨拙的窘态,明明很开心,眼睛里却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滚落。
“很漂亮。”方桐抹着仿佛擦不净的泪水,此生,她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
竟然哭了!唐忆苦第一次见方桐哭,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方桐从他手中抽过木簪,握在手中,抱住呆愣的唐忆苦,哽咽道:“我会珍藏的,谢谢。”
这次,唐忆苦反应过来,真真切切地环住了方桐的腰,抱了许久。金银玉饰、玳瑁珠宝、锦罗绸缎……世间该有的贵重物品,他要让她享之不尽,再不为一个二两银子的简陋发钗而哭泣!
打起精神来的方桐迎来了农忙后的清闲时间,人吃的三餐有李狗子做,她便只关注着她家那大了肚子的母猪,心心念念母猪能生出来一百头小猪才好。
一日五六餐伺候的好,杂粮麦糠猪草。要不是自个唱歌跑调难听,方桐真恨不得每日哼上几句,为孕猪调节心情。
“瞧这没出息的样子,你再盯着看,猪还是那个样子。”方母催促道,“让你给狗子做新衣的事,你是不是给忘了。”
“娘亲这一说,我还真给忘了!”方桐毫无羞耻之心,“娘亲,他那么高,做起来实在是又费布料又费时间,有这功夫,我不如做些绢花卖,足够替他买身新衣,还有剩余的铜板。”
“布料我是买了,你若不做娘亲便做。”方母把狠话撂下,“可怜娘亲老眼昏花,还得替姑娘的男人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