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过后,方桐和唐忆苦一同送他去学堂,恰好碰到守株待兔的刘氏。
“方姑娘,你身边有人,还勾引我家平远,未免忒不要脸面了吧。”刘氏慢声慢语地说道。她自认读过几年书,早年间是村里公认的才女,做不得泼妇骂街的行为。
刘氏语气平平,声音却不小,学堂门口有不少大人小孩,顿时全往这边看。
“勾引刘秀才,哪里来得胆子。啧啧……”
“旁边站着的不是她的姘头吗?事情来得好看咯……”
“方桐家寡母幼弟不容易啊,别是误会了吧……”
“早听说方桐这小妮子说是孝顺能干,内里却是个爱攀高枝的,果不其然……别忘了还有个李小少爷呢!”
大家小声地议论着,有人酸有人同情,乐得看场不花钱的大戏。
方桐脸都绿了。对于她的流言秽语是挺多的,一直没当面听见过,她便也不在意。当面辱骂还是头一遭,她今个真是晦气:“刘母,您可是识大体的人。说话可不能空口白凭地诬陷人。”
“你一个二十多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要家世没有家世,要相貌没有相貌,要不是勾引我儿,他哪能私自画你的画像,还让我这母亲上门提亲?”刘氏怒目而视,“我做不来上门骂街的行为,不过想在此规劝方姑娘一句,莫做些娼妓行为。”
哎呦喂,说我没家世我认了。说我没相貌,刘氏莫不是眼瞎。天生晒不黑的白皮子,纵之古今,都得被各路小娘子嫉妒死!方桐心里不爽,语带讽刺地说道:“您说的事我可一概不知。依您之言,您家儿子莫不是看上我了?他单相思,赖着我何事?您还是回去好好规劝下亲儿子吧!”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我儿子能看得上你这个破落户?定是你这骚狐狸,灌了迷魂药,把我儿给迷住了!忒不要脸!整一个骚蹄子,小荡妇!”刘氏啐一口,叉腰骂道。她的儿子一向优秀,怎么能容一个村妇贬低,气愤之下,刘氏把时刻顾忌的涵养抛之脑后。
“呵!那您放一千一百个心,我方桐从未想过高攀你们家!”方桐冷笑道。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我家本是名门后,岂看得上你这个农妇!”刘氏鄙夷地说。
这话说得不地道,在场的都是农家人,谁又比谁高贵。围观的三三两两的农妇,心里不舒坦,看着刘氏的眼神都变了。
“很明显啊,刘秀才看上了我这个农妇!”方桐两手一摊,略带不屑,“可惜啊,我看不上你家的秀才。咱青乐县少说有几千名秀才,考上进士的不过几十人。刘平远能有多大希望考中进士,大家心里可都有数,瞧把您家脸大得……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这样的男人我方桐可不敢嫁!怕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