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架啊

唐忆苦以李狗子的身份在方家住下,帮着方桐做一日三餐,清理猪圈,打扫庭院。唐忆苦做饭不比方桐只会煮,菜色咸淡适宜,煎炸烹煮,花样繁多。方桐见他勤快,索性把三餐交予他,自个多抽出时间在家绣帕和做绢花,争取在农忙前多攒点银两。

不过一旬,便到麦收的时候,纷飞的白蝴蝶,紫色的野花,金黄的稻穗。村里洋溢起热火朝天的喜悦,学堂也放半月假期,让孩子帮着家里干活。父母在前面挥舞着镰刀,割下一片片金黄,孩子屁股后面捡拾遗漏的麦穗,家家户户在地里忙活。

大多人家都已压好了麦场:用大石圆磨一遍遍把粘土压紧实,干燥平整的地面防止打麦时麦子漏尽土里。方桐家只有两亩麦田,压麦场是个费事且累人的活,一直是租着李大叔家用的。

麦收、打麦,忙活下来不过半月时间,方桐总是累得瘦一圈,庆幸是晒不黑的肤质,不然真是没地方哭去。

唐忆苦刀伤已好,不能白吃闲饭,自然要来帮割麦。他哪里下过地,学着方桐的样子,右手拿着镰刀,左手揪着一把麦子,手起刀落,形成一个整齐的口子,十分快准狠。只是麦秆留着极高,手中握着的麦穗无处安置。他有些局促地愣在原地,见身旁满头苦干的方桐并没注意这边,把手中的麦穗迅速扔进麦堆里,又起一刀,贴着地皮把那撮麦秆割下,放置在一边。

唐忆苦是个善于学习的男人,他手中揪着麦子不动,低头斜眼暗自观察着方桐割麦的动作。她头戴竹笠,汗巾挂在腰间,袖口和裙裤扎好,春夏相交的太阳已变得火辣辣,汗珠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方桐抹一把汗,手中镰刀挥舞不停。

唐忆苦常年混在男人堆里,接触到的女人不多,且都是大家闺秀,贵族妇人,是穿戴奢华、妆容精致的女人。哪里见过女人像男人一般下地干活,养家糊口,粗糙的手上伤痕点点,不自觉有些敬重这样的女子。

方桐抬头,看唐忆苦呆愣的样子,弯着眉眼,笑出声来:“差点忘了你是猎户家的,莫不是不会庄稼地里的活?我来教你。”

“你左手握住麦子的中端,往外一拨,露出麦子的底端,另一手握住镰刀的手把,照着底端快速割过去。要小心一点,刀口朝旁边一侧,不要朝自己,否则很容易划着自己的腿。”方桐边说边示范。

“真是要谢谢你!这段时间,我可是清闲了不少。虽说你也算是客人来着,可农忙时间活都忙不过来,你可是个高壮的男子汉,就麻烦你来帮忙,这权当还救命之恩了。”方桐心想吃我家住我家,不指派你干活,我对不起你那两大碗米饭的食量。

“嗯嗯。”唐忆苦答应着,手中学着动作,却心不在焉地想着,哪里看得见你清闲,每天陀螺一般转着,怪让人心疼的。

新手动作慢,很快便落下一大截。跟在后面的小短腿方望不一会儿便撵上了唐忆苦,不忘用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拍拍唐忆苦的肩膀,安慰道:“狗子哥哥加油!”

本就急着追赶的唐忆苦听到这话,更加头疼:狗子这名字……

晌午日头热,方桐一家便在田头的杨树下纳凉喝水,不巧,旁边的正是王大娘和王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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