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姑娘……”李文贵一时傻眼，要说这十里八乡谁不对他点头哈腰，家里的妻妾更是百般温柔。

“碍着我道了！下一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方桐冷哼两声，绕着这祖宗走。

“真是重情重义的奇女子，我喜欢。”李文贵回过神来，佳人已经走远。他自作潇洒地挑了挑鬓发，不枉他为见佳人，在路口等了一个多时辰，又了解到桐姑娘的性情一面。

唐忆苦的刀伤伤口不深，不影响动作。高烧退后，便能自由行动。等到傍晚十分，他实在是躺不住，起床帮助方母打扫院子。方母见方桐迟迟不归，心里着急，唐忆苦主动提出要接方桐。这刚走到村口，便望见方桐和一名男子说话，他二话不说，脚踏无声地窜到一旁的树边，借着排柳的遮挡，偷听起来。

唐忆苦瞧见地上爬着许多毛虫。这些青绿色的虫子掉到人皮肤上便会奇痒无比，红肿难忍。待到方桐走后，他灵机一动，既然这李公子忒招人烦，自然得给点教训。他折下一根柳枝，挑起毛虫，顺势柳枝一拍，毛虫准确无误落入李公子的脖子。

李公子感觉到痒意，抬起手来抓后脖颈，掏出来一看。虫子的绿色汁液流出，糊成一团。李公子连忙甩手跳起来大叫：“哎呀妈呀！”脖颈和手心痒意愈发浓烈。

唐忆苦抿唇一笑，运起轻功，赶到方桐到家前接她回家。

是夜，唐忆苦把方桐买来的新衣服放置床头，心里满怀欣喜。方望脱着光溜溜的窜到被窝内，整个人蜷在床的角落，可怜巴巴的一团。唐忆苦不解，用手推推他，然后拍拍被子中间，示意他往这边睡。

“我睡觉很不老实，娘亲说你身上有刀伤，碰着会很疼，让我多注意点。”方望裹着被子，只露出小脑袋，撇着嘴委屈巴巴。

唐忆苦微微一笑，把他整个抱到中间，摇头。

“那晚上我踢着你，你可不准生气？”方望问道。

唐忆苦点头，这孩子也是懂事乖巧，招人喜欢。

方望伸出小拇指，说道：“那我们拉钩，谁要是第二天闹脾气谁就是小狗！”

唐忆苦伸出小拇指，只见方望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准变，谁要变了是小狗！”

方望计谋得逞，转眼的功夫便熟睡。这可苦了唐忆苦。这小娃娃睡觉着实调皮，从床头不知道怎么就窜到了床尾，那小肉胳膊肘像是自己有意识一般，动不动就往他的伤口上撞。直到半夜，这娃娃已经顺着床翻了好几圈了，偏偏还睡得极香不见醒，眼皮微微张开，嘴巴不时吧唧吧唧响，不知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唐忆苦不得不掀开被子，把小胖子拉到自己的被窝，在怀里固定好，刚有睡意，门响起嘎吱的声音。他闭目装睡。

方母手持着一盏小灯，悄无声息地过来。她年纪大了觉少，常常起夜。习惯性地过来为方望盖被子，发现儿子老老实实躺在唐忆苦怀里睡得香甜。

“这小子，自己的被窝不好好睡！”方母摇摇头，又给两人掖了掖被角，想起李狗子的遭遇，颇为心疼地叹一声：“可怜的孩子。”

说罢，轻声轻脚地离开。

翌日，当唐忆苦起床时，方桐正在剁馄饨馅。嘡蹚嘡的动静在黎明前的黑夜里尤为响亮。她瞧见唐忆苦，笑声问道：“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唐忆苦摇头，做拉弓打猎的动作，指指天，打个哈欠。方桐皱着眉头看了半响，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猎户每天也是这般早起！”

见他点头，方桐说道：“你伤还没痊愈，还是回去休息吧。”

唐忆苦摇头，走过来指指方桐的刀，做剁馅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