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过药,方桐伸手摸了摸唐亿苦的额头,皱眉说道:“还是很烫……唉?怎么又晕过去了。”
苏望回来的时候,方桐正坐在小马扎上用蒲扇煎药。他凑到姐姐身边,用手指揩去姐姐脸颊上的灰迹。
“吓姐姐一跳,望子回来了。”方桐摸摸苏望的毛绒绒的脑袋,“饭一会就做,你先玩会。”
“姐,娘又咳嗽?”苏望有些担忧,娘亲身体不好,总是要煎药,家里常备了冰糖,要不然寻常人家哪里舍得买糖。
“想你娘点好吧。”苏母手持簸箕掀帘子出来,屋子里暗,她本想在外边缝补些衣物,就听着儿子的话。
“哪是我用药?还不是你姐,在溪边捡了个受伤的男人回家。”苏母絮絮叨叨地把事情说完,最后叹了口气补充道,“这乡里乡亲没人管,就你姐偏偏菩萨心肠,白瞎了四十文钱。”
“娘,论语上说:仁者安仁。姐姐是心善的人,这么做才能心安。那些见死不救的乡亲,夜里肯定睡不好。”苏望说道。
“好好好,就你们图个睡觉安稳。我倒是个心恶的坏人。罢了,娘亲去做饭,你俩可别吃。”苏母把簸箕往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放,寻思着小孩子不撑饿,先做饭。
“娘,你老咳嗽,做饭油烟大,还是我做。”方桐见药煎得差不多了,起身把药倒进碗里,欲给苏望,“望子,你去喂那李狗子喝药。”
“好嘞。”苏望爽快应道。
苏母听见,慌忙说道:“小孩子动作毛糙,要把碗摔了,烫着自己怎么办?还是我来。”
“娘——”方桐无奈地笑,“反正望子闲着。”
“这可使不得。”苏母仍不放心。
“姐姐,这可不是我不干。是娘亲不让我干!”方望眨眨眼,端的是鬼机灵。
方桐叉腰:“那你去洗碗。洗碗用的凉水,可不会烫着。”今事多,吃过饭后,方桐急着把衣服洗了,碗一直没得空洗。
“娘——”方望揪着母亲的衣角撒娇,“君子远庖厨,我可不洗。”
“端的是歪理,君子还以孝为首呢,赶紧去洗碗。”方桐把药碗递给母亲。
她伸手把小兔崽子揪了过来:“看你圆不溜秋都快成猪了,懒得能生蛆虫,是不是要讨打。”
“唉——孩子上学一天不容易,你就让他歇歇。”方母想帮忙,碗里捧着药,没得空手,干着急地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