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去要人手时梅氏就知道她那个该死的侄儿惹祸了,进了院打眼一瞧更是门清。看怀王还在,她打定主意决不能承认梅才良所作所为。
不能让王爷觉得她娘家有这样的人,否则岂不坏了雯茵的事。她给怀王施礼后道:
“王爷,他们表兄妹本就从小亲近,这也是常事,想来今日被您撞见误会了。”
“知县夫人好伶俐的口齿。”怀王冷笑的瞧着梅氏,叫她心里直发怵。
“若这样的人也能凭你几句话便轻饶,我看,吴承远这个知县也该换个人了。”
一句话说得梅氏心烦意乱,竟开口向婉筠求情:“表侄女,你快说说。也好让大家知道你可不是那随便的人。”
这样的无耻,婉筠早就领教过,也不吃惊。姑侄蛇鼠一窝卑鄙龌蹉,有什么做不出来。想诱骗让她认下,如何能让梅氏得逞!
“我从未见过此人。”
梅氏没想到婉筠竟然会如此回答,不想嫁人了么?顺了她的话起码还能嫁与梅才良,现在这样闹开了,谁会要她。
婉筠一字一句的对所有人道:“我从未见过此人,今日也未见过。”又对怀王道:“还请王爷明鉴,放了那个我素未谋面之人。”
她有更重要的一步棋等着梅才良带上梅氏落入深渊,如何能在此时了结。况且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名声得到保证。
怀王见婉筠站在月光下,小脸清冷的线条,外衫随风轻动,宛如月中仙子下凡来。明明因为刚才的事嘴唇都还微微颤抖,却还是倔强的不肯让人扶。那种心疼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你确定要放了他?”怀王生硬的问道,怎么能如此放过此人。她是不相信自己既能保她清誉又可处决这禽兽么?
“民女确定。”婉筠再深施一礼。
怀王几乎已是咬着牙说话“好,就依你。”这样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却还是不忍就放手不管,对梅氏道:
“知县夫人,我若是听到一点关于今晚事情的风声,你知道后果。”
梅氏哪敢再说什么,一个劲儿点头答是。
一切落定,众人便都离开,只怀王还在门口未走。婉筠走过去,道:“王爷,大恩不言谢。若往后有甚用得着之处,能办到的,婉筠绝不推迟。”
怀王只点点头道:“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走到不远处见北院的门已关上才对福瑞道:“你去把刚刚那丫鬟扔的野菜捡回来。”
福瑞心道:敢情您刚刚迟迟不肯走是为了那几根草啊。真有那么好吃?嘴上就说:“那些都被人踩坏了,您要真爱吃我明日再去摘新鲜的吧。”
“多嘴,让你去就去。”怀王说完就自己先回了,留下福瑞在夜里的风中凌乱:那踩了的草还能吃?王爷何时变得这样不挑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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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婉筠竟然出乎意料的睡得很踏实,或许是因为最为心结的事也已经发生。早晨起来,心神皆定,就等着有人来报信,今天可是三日之约的最后时日。
等到用过午食还不见有人来,正要叫崔妈妈去探探情况,就看着祁子聪一溜烟似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
“成······成了。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去县衙击鼓,状告梅才良卖假货。”
婉筠淡淡一笑,道:“好,我们也去县衙,告梅才良监守自盗。”又吩咐杏儿“告诉梅氏,我们到县衙等着判京城的两间铺子,让她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