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到的,这个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不过改天有空了,咱们倒是能够好好唠唠。”
就在城门口,张千总不能喊着‘我家小公子跟当今皇上要好’这种话,因此即使他知道一些事情,却也只能是推脱不太清楚了。
再次感慨了一番,李万回想起当年跟张千一起混日子的时光,再看看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对比,一肚子说不完的话。
远处高俅已经感慨完了,往马车这边走着,正好看见的张千在跟李万叙旧,不过考虑到这里是张千的老家,有个相识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有太过上心,只是在上马车的时候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张千,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先去投文要紧!”
“是!公子!”张千回头答应了一声,转过头来,满脸歉意地看向了李万,“李万,你看着……改天吧!改天有时间了,我一定去找你好好喝一次酒!”
“哎呀!什么改天啊!你们不是要投文吗?我就是在这里等着知州大人来的,既然等到了,自然是跟你们一起去府衙了!走,我跟你一起走!等我一下,跟他们嘱咐一下就跟你走!”
好不容易能够结束这差事,李万可不想再给人留下办事不利的话柄,当即转回身去跟城门口的那些人交代去了。
刚才李万是去驱赶停在城门口的那几辆马车的,虽然说后来跟马车上下来的人聊了起来,不过其他人也没有在意,说不准就是人家李万的熟人了,爱说说去,反正跟他们也没有关系。
既在公门内,必定好修行。怎么不是跟人家拉关系,爱做什么做什么,这些人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可是等到李万跟他们说完了情况之后,这些人却是有些后悔了,新任的知州大人到了,自己今天做的这事可就不是那么漂亮了,这话怎么说的?
想想自己之前的懒散行为,几个凑在一起聊天的兵丁后悔不迭,连忙起身,走到了城门口属于自己的岗位上,认真地守护起城门来了。
在高俅的马车经过陈门口的时候,有一个兵丁想要展示一下自己‘认真工作’的态度,想要上前拦住马车,不过刚一有这心思,立刻就让身边的老兵给瞪了一眼,当即不敢动了。人都说老兵油子,人老了之后懂得自然就多,这年轻人一有个动作老人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可是你刚才擅离职守人家没说什么,这也就算了,可是你现在知道了人家是谁再凑上去展示你的‘忠于职守’,是觉得自己的饭碗太结实了,准备换个饭碗不成?
投文的过程很简单,高俅将自己带的公文和印鉴让对方看了之后,立刻就接手了衙门口的管理权。不过因为时间上已经是下午了,现召集人手开个‘见面会’什么的也不现实,所以高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古往今来,别的会后高俅不知道,可是在大宋,除非是那些日夜兼程的差役,不然基本上很少有一大清早赶到某一个地方的,但凡是离着目的地比较近了,能够在短时间内赶到,不管多晚,大家都是要赶过去的,因为大宋是没有宵禁的,虽然说晚上城门的检查会比较严格一些,可只要不是在边州,那基本上是不会有关城门这种事情发生的,而在城里过夜怎么也比在外面强,所以要是听着说谁一大清早赶到了,那肯定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衙门口依旧是当年的那个衙门口,地点没有变动,包括高俅曾经生活过的后衙,都跟当年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年头太久了,偶尔有过修缮也就是了,不过大抵上跟高俅记忆之中的那个衙门没有太大的区别。
问过了衙门口的人,当年的那批押司等人,有的升官,有的辞官,还有的犯事被流放了,基本上原先的那批人是不在了。不过高俅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跟那些人又没有什么交情。
看着略微有些熟悉的城门,高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中有千言万语,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了。
他可不会忘记,当年便是在这里,就是这个城门之外,他站在那些流民的面前,将他们给说动了,让他们去了西湖修建河堤、清理西湖葑田。现在回想起来,高俅都觉得很是奇怪,自己那个时候怎么那么虎,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流民,就那样镇定自若地从城中走了出来?
虽然说当年在城门外临时搭建的那些房子已经全都被拆掉了,不过却多少还有些痕迹,落在了高俅的严重,让他感慨不已。
城门处有巡视的兵丁,看见有马车停在了城门处,便走了过来,准备将他们驱赶走,毕竟这里是来往的要道,这样堵着城门可是不行的。更何况,早些时候就有公文传过来,说是杭州府要来一位知州大人,算着日子,估计也就是最近就能到了,上司来了看见这种情况,指不定要怎么斥责他们。
不过这个兵丁刚一走过来,看见了马车旁边站立着的张千,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惊呼道:“张千!怎么是你!”
“嗯?谁啊?”杭州府这块地面上认识张千的人不少,他自己心里面也清楚,毕竟当初他就是这里的一个衙役,认识他的人怎么也不会少了,可是这样跟他说话的,却是没有几个,当即转过了头去,看清楚了说话人的相貌之后,张千也愣住了,“李万,怎么是你?你不在衙门里面应事,怎么跑到这城门口来当差了?”
“嗨!别提了,自打你走了之后,也就开始的那段时间我过得还行,天长日久的,混得也就一般了。不过多少也能够混日子,也就没想着别的,不过这段时间听说是来了一位新任知州,衙门里面的几位大人商量的一下,决定让个人到城门口这边等着那位大人来,然后什么时候那位大人来了赶紧通报进去。”简单明了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李万上下打量了张千一番,发觉对方的情况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年你是跟着苏大人走了,后来苏大人接连左迁,最后又回到了咱们杭州府,可是也没听见说你回来,怎么今天反倒是又回来了呢?”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虽然说当时我是跟着苏大人走的,可是实际上,我却是追随那位小公子才会离开杭州府的。不过小公子的身体状况你也应该还记得,孱弱不堪,在到了东京汴梁之后,小公子的身体愈发的虚弱,无奈之下,便留在了东京汴梁,我也就跟着小公子留在了东京汴梁。”
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更加具体的张千却是没有说出来,倒不是跟李万生分了,只不过这大庭广众的,拉着李万一个劲的说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那是十分不合适的。
“唔,这么说那么小公子也来了?不过不知道这一次回杭州是因为什么啊?难道是来看望苏大人的吗?”
对于张千所说的那位‘身体孱弱的’小公子,李万可是记忆犹新,毕竟那可是让鼎鼎有名的苏东坡的‘养子’啊!
“这个,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实际上,却是小公子触怒的皇上,被贬到杭州来的。”
这种事情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因为高俅最终还是要到府衙去交接公文的,况且李万又是自己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张千便随口解释了一下。
不过李万毕竟是李万,虽然说眼下混得并不如意,可是单凭张千的一番话,他就分析出了很多的东西,而在分析出了这些东西之后,他的眼前就是一亮。
“等等!你刚才说,那位小公子‘触怒了皇上’、‘被贬谪到了杭州’,难不成那位小公子就是我要等候的那位大人?不过小公子今年才多大啊?那位小苏大人现如今也只是咱们杭州府下的一个县令,这位小公子被贬谪成了知州,那他之前该是何等的风光?张千,这么多年不见,你也学会了说大话了?”
虽然说分析出了很多的东西,可是再从常理以判断,李万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