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闭嘴。”他道,神情有些不悦,但好在语气依旧温柔。

又走了一段路,在听见谢珩的气息依旧平稳之后,苏木槿再没敢提自己想下来走。只是生怕自己的分量再累到谢珩,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试图减轻一些分量。

谢珩并未理会,想着侧身走过,谁知茯苓也是较真性子,胆子也大,见谢珩如此,哪肯让步,边退边拦。

第17章 、放肆

他这话说得极重,声音又响,连在后头好远的茯苓和邢谦,都听的一清二楚,不禁面面相觑。

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出了口,谢珩的心里舒坦不少,可定眼一瞧,怀里的人儿,竟然偷偷乐个不停。他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自己那么感人肺腑的一番话,她竟然如此不上心!

见谢珩如乌云般黑沉的脸色,她笑容渐收,伸出葱白的小手指,轻轻揪了揪他的衣袍,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一般甜润丝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秀眉微蹙,轻描淡写道,“承蒙殿下不弃,是小女的福分。”

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谢珩再无办法,冷着脸孔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跑来这个地方有多危险?别以为你的雕虫小技,就能把裴彧耍得团团转,有你哭的时候。”

她这副模样,哪里是像知错就改的,分明就是来存心气他的。

他也不回,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那样的肃穆的眼神,让她很快就败下阵来,眉眼低垂,小声道,“好了好了,往后,我再不敢了。”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问一答,简直就是挠心窝子的痒,“你就不问问,本王为何要生你的气?”

“殿下的心思,我哪敢随意揣摩?”她回道,这次不再那么吝啬,只是仍旧叫谢珩气得肝疼。

他往前走了几步,低下头来,嘴巴紧贴她的耳畔,额头上青筋暴露,咬牙道,“放肆,你不过就是仗着本王喜欢你罢了。”

他哪里真舍得将她丢下山去,不过是为了吓唬她罢了。即便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无人瞧见,可那样亲密的举动,也万万不能有。女儿家的矜持全被她抛之脑后了吗?胆子也忒大了些。

许是自己说话语气重了些,怀里的人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最后才慢慢地把毛茸茸的小脑袋,贴靠了上来,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他有些于心不忍,开口道,“那香囊是你绣给本王的?”

方才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又该有多伤心啊。一想到他那眼角有几滴泪痕,她的心就隐隐作痛,不由地伸出手去,轻轻替他抚了抚眼角。

这样细微的举动,叫谢珩有些不敢相信,他停下了脚步,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儿,沉声道,“你若再乱动,本王就将你丢下山去。”

他也不敢轻易低头,唯恐自己乱了方寸,做出什么云里雾里的事情来,惊吓到了她。

苏木槿见他一直不说话,只以为他还在生闷气,故此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庞,一刻也不肯挪移。可她这样的眼神,却让他叫苦不迭,一颗心扑腾个不停,浑身滚烫的要命,表面却要佯装若无其事。

可一路走下来,他并未踹一口粗气。

听闻此话,她慌忙收回手来,窝在胸前,作一脸无辜样,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

“恩。”她低低应了声。

谢珩心中冷笑,只是不许她乱动,又不是叫她惜字如金。这样的女人可真是麻烦,知道变个法子来跟自己赌气。可真真也是没办法,谁叫自己喜欢她呢,喜欢得不得了。

“那又为何躲躲闪闪的?”他继续道,“香囊的纸样是谢杳给你的吧。”

“是。”她答,仍旧十分简短。

似乎是察觉出了他身体的异样,怀里的人儿,往他的脸庞又凑近了些。这一次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眸。

她看着他那双深如潭水般的眼眸,有几缕细密的血丝。一场春雨下来,竟叫人分不清,眼角是雨痕还是泪痕。雨越下越大了,他的全身已经被淋湿了,几缕青丝松散下来,落在眉角,上头垂着晶莹剔透的雨滴。这样的情形之下,越发衬得他五官俊逸,宛如谪仙下凡。

听完此言,他才颇为得意地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心情大好。

这场春雨来得及,去的也快。等到了山脚下,雨已经停了。一路下来,谢珩的浑身早已被雨水湿透,而苏木槿虽然被他紧紧地护在怀里,但青丝已经稍稍有些凌乱,娇小的脸颊上也是点点滴滴的雨珠。她今早出门穿了件桃粉色的齐腰襦裙,雨水浸透之下,显出玲珑的身段,修长白皙的脖颈越发显得细嫩光滑,□□微微起伏,粉嘟嘟的嘴唇娇艳欲滴,就像是一枚香甜可口的果脯,叫谢珩有些乱了心神。

“殿下,”她瞧见谢珩的目光中愈来愈炙热,挪了挪小手,挤窝在胸前,轻轻盖住,眼巴巴问道,“能否先将我放下来?”

车夫见他二人下了山,连忙掀开车帘,等待他二人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