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娘子送了暖香出去后,萧芸就已经决定,她要想办法,从顾娘子处学得些许刺绣的功夫。
原因有二,其一,她以前不过是一名高中数学老师,课讲的倒是不错,和班上的学生们关系处得也还不赖,可眼下倒了古代,怎么着都不可能再去做老师了,得想个能在古代谋生的办法。
其二,惠娘看起来和芸娘年纪相仿,想必过不了几年就要出嫁了,她从顾娘子这儿学些刺绣的手艺,回去教与惠娘,有如此实用的技能傍身,惠娘日后说亲,前来求娶的人家,质量必定会高上一些。
决定已然下好后,萧芸便在顾娘子如炬的目光中盈盈拜下,诚恳道:“虽然此时芸娘身在裴家,吃的喝的,穿的戴的,使的用的……都有裴家帮忙打点,可芸娘明白,这些,不过是那天上的云烟,眨眼之间就会消散的。”
顾娘子把萧芸扶起,“你起来说话。”
“不瞒顾娘子所说,芸娘家庭境况不好,而今爹又病倒在床了,家里的活计,全落在娘一个人的肩上,芸娘为人子女,不能为母分忧已是不孝,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弟妹生活困窘,而自己逍遥自在地过日子呢!”说着,萧芸再次拜下,道:“愿顾娘子垂怜,教芸娘些许刺绣的本事,让芸娘能够做些绣活补贴家里,他日结草衔环,必报此大恩大德!”
“老太太,大太太·安排那芸姑娘去了她院子里的针线房处。”
“那芸娘不过一农家女,能有甚么绣艺?”裴老太太手上给果果喂食的动作暂停,“她怕是顾虑着三郎,不愿为难芸娘,才让其去针线房处权且混混日子罢。”说着,裴老太太没了逗果果的兴趣,把手中装着果果的食物的木盒子往旁边一递,叹了一声,“这几年,她是越来越谨慎小心了。”
“越来越谨慎小心了!”果果尖尖的嗓子学着裴老太太的话,“她越来越谨慎小心了!”
边上的陈婆子接过裴老太太递了过来的木盒子,心里也轻轻地叹了一声,大太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又嫁的是富甲一方的大地主家的嫡长子,日子本该和和美美的,却偏生命不好,夫君英年早逝,儿子又还小,继承不了夫君撇下的这偌大家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属于她儿子的家业,被二老爷接手过去管理……
现下是有老太太镇着,才风平浪静,以后老太太若是……会是个甚么情况,还真说不准。
二老爷那边说不准,三老爷却不同,他走的是科举的路子,不论他个人品性如何,只要他以后想在官路上走得更远,就不能抢夺侄儿的家产,这样一个对属于自己儿子的庞大家业绝不会产生异心的小叔子,大太太怎么可能愿意得罪?
老太太素来是个精明的人,只这人啊,身在局中了,难免会被浮云遮望眼,有些事情,就看得不大明白。
不过,这种事情,她老婆子在心里想想还行,却是万万不能拿出来说嘴的,是以陈婆子听了老太太的话,一个字也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