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意外车祸双双离世了，此后，她便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她爷爷是一名国画爱好者，在爷爷的影响下，她在画画方面的造诣，也还不错。

于是很轻松的，就画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荷花。

在萧芸画完后的下一瞬，顾娘子就快步靠了过来——先前她就想靠过来了，又怕打扰到萧芸作画，便一直忍着没动，好容易萧芸画完了，自然是迫不及待地靠过来，捞起木桌上的棉帕，举到眼前细细地看了起来。

越看，顾娘子越心惊。

因炭笔颜色的局限，即便是刺绣大家，描出的花样子也总是不那么鲜活灵动，可此时此刻她手里头芸娘画的花样子，也不知是用的甚么笔法，竟然把个荷花给画活了。

炭笔画出来尚且如此，可想而知真正绣出来的话，这朵荷花会是多么的鲜活灵动，娇艳欲滴。

顾娘子双眼如牛皮糖般黏在棉帕上的荷花上，有些不想按照大太太的意思，把个萧芸高高供起了。

就是不知这芸娘，可有那心思好生学一学刺绣这门手艺……顾娘子想着，道：“芸姑娘的针线活儿做得怎么样？”才问完，想起先头萧芸的谦虚，忙补充了一句，“不用谦虚，实话实说就好。”

萧芸想了一下，斟酌着道；“只会给家里人做几件衣裳，缝制些上不了台面的荷包和手帕。”

——说完全不会有点不现实，芸娘家总不可能没个缝制衣裳的人，不然每每要去服装店里头买成衣，那得多少钱呀，芸娘家肯定出不起，而如果芸娘娘会做衣裳的话，没道理不教芸娘这手艺，是以，她不能回答完全不会，至于到时候顾娘子真要让她上手干、她却完全小白时，再用先头跌了一跤，有些事情记不大清为由解释好了……

顾娘子“嗯”了一声，“想必你过来前也听说了，我这儿呢，是大太太院子里头专门负责给她给大爷缝制衣裳鞋袜等物的地方，大爷五月初就要搬去前院了，我这里正紧赶慢赶地给大爷缝制着新院子里头要用的东西，没甚么空闲，你若是就想找个地儿混混日子呢，我就干脆不管你，自己忙自己的。”话落，顾娘子不再说了，把视线从棉帕上移开，静静地看着萧芸。

跟在暖香身后来顾娘子处的路上，萧芸已经想了很多，比如若暖香说芸娘会做针线活儿，她就以前段时间摔了一跤，磕着了脑袋，有些事情记不大清了为由说现在的自己不会做针线活了，找好借口后，剩下的就是，未来不知道多久的日子里，她在顾娘子处，要怎么过呢？

是唯唯诺诺，以不惹事为追求，换得个平平安安，还是想法子让顾娘子惊艳一下，教她些刺绣的真功夫呢？

——先头在大太太处，听见大太太说起顾娘子是专门为自己和大爷做衣裳的人后，她就暗暗观察了一下大太太身上的穿着，发现那衣裳上的刺绣，用的线虽然是偏淡的色泽，却因绣法精湛，而使得衣裳与图案相得益彰，大太太穿在身上，有股清静淡雅之味。

是原地踏步，还是积极进取的决定并不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