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湛一肚子的委屈无人诉说,这会儿见了沈恒安,心中热切,又怕阿姐生气,转头看看这个,回头看看那个,竟是两行滚滚的泪从眼眶滑落。
芸娘慌了神,刚弯下腰,就见沈恒安已将小家伙儿抱起来,笑着逗他,“明湛怎么成了小哭包?这样可就不像个男儿汉了。”
明湛眼泪汪汪,唤了一句沈哥哥,又殷殷切切地望着芸娘,见她仍是冷着一张脸,哭得更凶,却懂事的挣扎着要下来。
芸娘心软了又软,终是舍不得弟弟伤心,叹口气道:“罢了,坐车去吧。”
小孩子的伤心一时半刻就好,得了这话,聂明湛顿时破涕为笑,还拍她马屁,“我就知道阿姐最好了。”
芸娘上了车,又对挤在车辕边上同沈恒安说话的明湛道:“你可坐好,小心别掉下去。”
“有沈哥哥在呢。”
“有我在。”
一大一小竟是同时开口,芸娘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这两人倒是亲热,弄得她好似个惹人嫌的外人一般。
聂明湛倒不知他阿姐这又酸又涩的心情,兴奋地同沈恒安说这几日在家中学了什么字,芸娘又做了什么吃食给他。
聂芸娘倒也不管,只是暗自想着,若是到了青阳县,见着她是去相看男人,这人想来就会罢手了吧。
世家公子多骄傲,哪怕沈恒安只是个旁支,也会在她这一次又一次的婉拒中悄然离去。
待到了县城,沈恒安直接将她送到了刘家门前。
门口那守门的老汉竟还能认得出她,“是月梅丫头家的大姑娘来了,你舅舅这两日一直念叨呢。”、
“吴爷爷。”芸娘唤了声,又引着明湛上前,教他叫人。
吴老汉自幼就是刘家买来的仆役,看着刘家兄妹几个长大,以前做些管家的事儿,如今年纪大了,也不愿意闲着,便住在了这倒座房,顺带干着看门的活,别看只是个下人,在刘家人眼里,却与一家人没甚分别。
沈恒安倒也识趣,没有近前打搅,等到聂芸娘回头看时,他竟驾着牛车走了。
聂明湛奇怪,“沈哥哥不同我们一起进去吗?”
芸娘虽也疑惑,但面上一点也不露,笑道:“许是他有旁的事儿,我们先进去,别叫舅舅等急了。”
姐弟二人行至院中,刘王氏领着家里的两个媳妇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