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后面。”司机淡淡地说。

林叶赶紧转头看后窗，只见那条狗正在路边的荒草里逃窜，并没有碾压到。

司机哼了哼，凭他的技术，一只蚂蚁他也能绕开，“从这里可以径直穿到南大街，至少节约半小时。”

“你确定？”眼看着车开进破破烂烂的棚户区，林叶很难相信他，“这条巷子过不去的啦！”

一声阴冷的笑声传出，“别的车过不去，但路虎可以。”

见他按下档位旁边的按钮，伴着车内的抬升感，林叶的心脏也跟着拔高到嗓子眼，他升起底盘，难道是要，“别……别啊——”

喊叫声中，左侧的车轮冲上了路边三十公分高的石梗，威武的路虎就这么斜着四十度身躯穿过了这条巷子。

吓得半死的林叶抽个空看了眼他的老板，睡得真安详啊。

就快要安息了，怎能不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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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叶死死盯着手机，直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时间才杵着发颤的腿爬下车。一个小时，真的一分不多。别人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他居然节约一半的时间。虽然赶上了飞机，但林叶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坐这个人的车。

“高总，我们到了，高总？”还在睡？

车窗放下来，里面的人张了张嘴。

“您说什么？”林叶听不清这细微的声音。

高飞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声音挤出来，“让他……让他滚……”

见这苍白的脸上不断涌出汗珠子，林叶知道事情糟糕了。掏出皮夹走到车尾，对提出行李箱的人说，“由先生，不好意思不能送你，这是回去的车钱。”

由蕴忙推开，“不用不用，我带了钱的。林助理，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你不用上飞机吧？要不要我在这儿等着，等你送完小高总再送你回去？”

林叶愣愣地看着他，啊，刚才的魔鬼又变回了天使。“我以后都自己开车……”盯着车轮上的鸡屎，坚定地说，“一定会自己开的，再见……”

“再见。”由蕴想着要不要再去和小高总说几句一路平安，可毕竟很少做这种谄媚的事，只好闷闷地离开了。

在车里坐了十分钟，高飞扬才下地。见老板面不改色地走进贵宾通道，林叶把心放了回去。老太太一再交代他开车不能太快，不过看老板的毛病好像也不是说得那么严重。至少，没有被横着抬进去。

正要登机时，公司人资打来了电话，询问亲自面试的小高总对应聘者是否满意。

“应聘？谁？”

“他叫由蕴，是今天早上过来的……”

小高总抬着打闪的腿，吐出冷冽的三个字，“让他滚。”

由先生的开车手艺，连他那双旷古烁今的美腿都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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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晶晶偏开耳朵，摊摊手说，“唐总，听见了？”

唐涛干笑，“火气好像很大。”

“怎么办？”

“那就算了吧。”

胡晶晶却摇头，“既然是你这么想要的人就不能算了。小的不同意，就去找老的。”

唐涛笑眯了眼，人资部的胡老板什么时候向人妥协过，她想留住的人那就一定留得住，“老高总也是今天飞去上海，不过后天就飞回来。而小高总，一个星期后才回。”

老狐狸，胡晶晶心里暗骂。

三天后，由蕴再次来到小高总的公司，和财务、人资的两位负责人面谈之后就正式办理入职。

等高飞扬出差回来，一切都已成铁板钉钉的事。

“……他的能力是我们当前非常需要的，也许是那天高总您的面试太过突然，他没有准备好所以比较失常，希望您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身为人资的老板，胡晶晶原本就直接向总经理汇报工作，而无需经过这位副总，她并没有坏规矩。但规矩是规矩，现实是现实。现实就是这位两三年后的头把交椅，谁都得罪不起，所以她必须给足小高总的面子。

兀自埋头临摹字帖的人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