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方原理论,方原根本不理他,总不成直接闯进后院吧!
想离去,他此行是来讨要说法的,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回去怎么和骑兵营的兄弟们交代?
赵全忠进退两难,索性盘腿坐在大堂上,既不走,也不叫嚷,就这么和方原耗着,等候方原的说法。
他这么一坐,就是两日两夜,方原的身影并未出现在大堂。
当然,方原也不能饿着赵全忠,安排女婢到了饭点给他送上食物,赵全忠吃了食物,去上了茅厕,回来又继续静坐。夜间,大堂反正空无一人,赵全忠就直接拼了两个椅子当床,次日清晨,又自己给搬了回去。
来来往往的女婢瞧着他傻乎乎的坐在大堂上,全都在偷笑不止。方原也不止一次偷瞧了,也是暗暗好笑,这个赵全忠倒真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
双方这么耗了两日两夜,直到景杰到了总督府,方原才慢吞吞的出来到了大堂,坐在主位上,景杰则坐在侧位上。
方原冷声问道,“赵统领,你反思两日,知不知过失在哪儿?”
赵全忠见景杰到了总督府,已明就里,半跪在地向二人请罪,“没有知会主帅,越级议事。”
景杰说道,“越级议事,就是无视军法,所幸赵统领此举未造成严重后果,应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赵全忠爽快的说,“三十就三十,五十都行。但,我还是要找方总督要个说法,池州府军务本是我主持的,与池州府官府打交道,我也更熟悉,凭什么突然给了甘统领,分明就是来抢我的功,这不公平!”
方原正容说道,“调任甘统领去主持池州府军务,自是要令他去征讨江西。而赵统领,还有一件同样要紧的军务需要你去主持。”
赵全忠忙追问什么军务,方原继续说道,“平定南方靠甘辉的步战营,北方战场主要靠骑兵争雄,征讨北方,就落在赤古台和你的身上。在这个乱世,战功多的是,都是自己人,不必抢来抢去。”
方原这种安排,就是将平定南方的重任交给了甘辉,而北方的重任压在了赤古台,赵全忠二人身上。双方各司其职,不要再争个不休。
左楠应允这门婚事后,方原又找来了驻守在扬州府的甘辉。
方原开门见山的告诉甘辉,他给甘辉找了一门亲事,就是左良玉之女,左梦庚的亲妹妹,左楠。
甘辉愣了愣,神色间是十分的排斥。
于公,方原也曾给施琅赐过婚,但娶的许茹有郡主的封号,还与坤兴公主情同姐妹。如今方原和左良玉是敌对立场,令他娶一个敌方进献的女子,对他的前程并无半点裨益,将来出征左良玉之时,反倒可能惹来一身骚。
于私,左楠是左军进献给方原的女人,他从中插上一脚,算个什么事?
方原看出了甘辉神色间的不情不愿,授意梁嬷嬷带了左楠出来与甘辉先见面。
左楠容貌俏丽,至少有八九分姿色,比之甘辉之前的夫人,简直是天壤之别。甘辉在福建遇过的女子,大部分也不如左楠白皙娇嫩,这么个娇滴滴,嫩得几乎要出水的小美人,论相貌,甘辉是没得说。
但娶妻不是纳妾,绝不是以相貌来决定的,甘辉还是拒绝了,“方总督,我如今是以功业为重,不想娶妻生子。”
方原呵呵一笑说,“只有先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成家和建功立业并不冲突嘛!”
他又正容说,“甘统领,如今我军最紧要的事,就是平定江西,是吧!赵全忠,和你都在争着平定江西的重任,是吧!”
如今玄甲军的权力结构以景杰为尊,赤古台、施琅为辅。这三人里,两人是方原的结拜兄弟,赤古台也是方原亲信中的亲信,他们的地位是不可能撼动的。
但再往下,新生代将领里,就甘辉与赵全忠两人间的竞争最为激烈,今次出征江西,两人也是互不相让。甘辉的步战营没立什么功,反倒是赵全忠的骑兵营,骚扰得左军是首尾难顾。再加上赵全忠主持了池州府的军务,这可是征讨江西的大前方,平定江西的重任会交给谁,目前的天平是往赵全忠那方倾斜的。
甘辉如实的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是,正是因为我想毛遂自荐出征江西的主将,所以更不能接受这门亲事!”
方原微笑着说,“我赐这门婚事,就是想给甘统领一个主持征讨江西军务的机会啊!江西三、四十万匪兵,若是以军事征服为主,必然两败俱伤,并不划算。我认为应该劝降左军为主,军事征服为辅。”
甘辉似乎洞察了些些玄机,凝神倾听,神情也不再抗拒。